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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坝50周年,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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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6 16:27: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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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是水利工程的灵魂

来源:《汉江水利报》 作者:文伏波 发布时间:2008-08-08   




——回忆丹江口工程的几次重大设计改变



  我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参加丹江口工程的初步设计工作,1958年9月工程开工又被任命为设计组长,长驻工地,直到1969年返回武汉,经历了工程开工、停工、复工到基本完建的全过程,在丹江口工地,我度过了宝贵的12年时光。

  光阴荏苒,时间流逝,一转眼,丹江口工程已经开工50年了,回首往事,我深为建设者当年艰苦创业的精神,献身工程建设的坚忍不拔的意志所折服,也为当年受左倾影响,不尊重科学、不按客观规律办事而造成的一些损失记忆犹新,我深深感到,设计是水利工程的灵魂,质量是水利工程的生命。





资料照片:1968年9月,发电前的大坝





  位于鄂西北的丹江口工程,是汉江治理开发的关键、南水北调中线自流引水的水源,也是治江历史上由平原建闸向高坝大库建设的第一次伟大实践。工程在特殊的年代兴建,它的每一步进展都凝聚了党中央第一代领导集体的关注,及时总结出完全由我国自己的力量建设大型复杂的现代化基本建设工程的规律。

  丹江口工程的初步设计,始于1956年7月,分初设要点和施工详图两个阶段,前一阶段确定枢纽规模和总体布置,第二阶段提供设计图纸。1958年2月底,周恩来总理在视察三峡的途中听取魏廷王争的汇报和3月初中央政治局成都会议正式批准立项,大大加快了初步设计的进度。1958年5月,长江委按期拿出了初步设计要点报告,确定工程主体任务是防洪、发电、灌溉和航运,远景引汉济黄、济淮。为控制工程的投资和移民数量,设计洪水采用历史上最大的实测洪水——1935年同大洪水(约百年一遇),推荐正常蓄水位为170米,淘汰了诸如180、190米这样的高水位方案。这一设计方案在当年5月初设计审查的洪山会议上得到确认。审查会议后,长江委立即赶制施工详图纲要报告,提供施工图纸,为工程在当年9月1日提前开工创造了条件。工程正式开工后,长江委又提出将装机容量由75万千瓦提高到90万千瓦的方案。





资料照片:1962年,因出现裂缝等问题,丹江口工程停建。张体学找到周总理,总理风趣地说:“小孩病了,是让他死去呢,还是应该把他医好?我看总不能让他死吧!”于是,决定留一定坝滞洪,条件具备时再继续施工,工程进入小施工、大准备阶段。





  1958年9月1日,丹江口工程正式开工。当年8月,我奉命率领15名设计人员组成现场设计组,进驻工地,与工程指挥部施工技术处共同工作,我兼任技术处处长,负责提供各种图纸和技术要求。后来,考虑到设计与施工有相互制约作用,按照水电部的要求,两者分开,在指挥部党组领导下,以设计代表组的形式单独工作,直接对长江委负责。

  工程上马于“大跃进”年代,不可避免地带有一些激进的时代特征。如在施工方案上,长江委做出的设计是机械化施工,但实际进行时,湖北省制订了“政治挂帅,加强领导,依靠群众,自力更生,土洋结合,以土为主,先土后洋”的指导方针,没有施工准备阶段,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组织了鄂豫两省的十万民工,带着极为简陋的工具和少量机械投入施工。在工期上,设计中提出的是在“二五”计划中开工,四年零三个月内完成。但由于受大跃进影响,工期一再压缩,致使计划中的施工程序和施工布置也不得不随之改变,数万民工在汉江两岸组成左翼和右翼兵团,同时作战,工程进度虽快,但质量难以保证。可以说工程的指挥和施工从一开始便打乱了设计中的施工部署和施工进度,土法上马,万箭齐发,手忙脚乱。

  林一山主任早已预料到这些情况。为保证工程的质量,同时避免设计方与施工方矛盾过于尖锐,在我们出发前夕,他专门交代了三条原则:第一,凡关系到大坝主体安危的,要坚持标准不能让步;第二,凡改变设计后出现问题,但可以采取补救措施的,如施工方面坚持,说服无效,可以修改;第三,属于施工方法,可以提出意见,不能统一的,不要坚持,按施工意见办。

  为适应当时的施工现实,我带领设代组的人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原设计进行了修改,如同意将原本缓建的通航建筑物提前到与大坝同时兴建;将正常蓄水位由170米提高到175米等,其中最重要的修改是将坝型由拟定的混凝土双墩大头坝修改为结构较简单的宽缝重力坝。

  工程开工不久,因准备不足,我们遇到了两个拦路虎,一是右岸小围堰的防渗处理,当时发现这里存在一些碎小石块组成的覆盖层,渗透系数不明,可能一时难以抽干。由于工地没有钢板桩,木板桩也很难打进卵石层,让人十分头疼。一位叫杨铭堂的工程师提出了“以土赶水”的办法,即边挖基坑边填入土石,将水逼入汉江,待基坑开挖完成后再将土挖出。这一方案虽然对材料要求不高,可就地取材,但方法较笨,工程量太大,难以保证防渗效果,因此在实施10多天后也被放弃了。为解工程燃眉之急,我们设计组的同志决心另辟蹊径,将钻机调到现场认真采样,发现覆盖层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厚,渗透系数也远小于原估计,于是放弃了规模较大的垂直防渗想法,采取以土石砂石组合围堰防渗的办法,取得了较好的成果。

  另一个拦路虎是在1959年5月1日之前必须完成混凝土纵向围堰和上下游土围堰(俗称“关大门”)保证工程按期截流的难题,由于此项任务必须完成,因此只能采取高强度的混凝土浇筑方法,而当时工地没有完善的降温措施,很难保证浇筑的质量。为此,林主任指示我们采取“边缘政策”,允许施工方一次建成,但在时刻提醒施工人员注意散热的同时,提前做好应对将来必然会产生裂缝的问题,待工程截流后再进行认真处理。事实证明,林一山的判断完全正确,1959年汛后围堰关上了大门,年底汉江实现截流,但坝段浇筑的混凝土出现了大问题,除了遍布的蜂窝狗洞,还出现了三个贯穿性的大裂缝,我们不得不对此返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在建设初期,我们还大胆进行了一次设计创新,即采用钢筋混凝土楔形梁进行处理破碎断裂带。当时在9~11坝段有两条比较大的断层破碎带,如不处理将难以保证施工安全,为此曾经想过全部挖除的办法,但因工程量太大而放弃。在前苏联专家的建议下,我们确定只挖除最表面10米的破碎带,在其上浇筑大型楔形梁,将坝体压力传输到两边较为完好的基岩上。一举克服了面积达1700平方米的断层破碎交汇带对大坝的安全威胁。既安全可靠,又方便施工,当时这在国内尚属首创。

  为保证工程的安全,我们在地质方面,尤其是基础开挖方面始终坚持原则,寸步不让。那些天我和曹乐安每天都带领同事们亲临现场,日夜值班,检查验收,当得知右岸河床开挖,有人提出用机钻钻深孔爆破方法并准备实施时,我将情况电告林主任,林主任及时向总理汇报,随即水电部便作出了“禁止放大炮”的决定。在施工过程中,有人提出全部取消右岸导流底孔下游的护坦,我也坚决反对,最后经协商后,决定将护坦长度由80米缩短到40米。在长江委的坚持下,丹江口的基础工程成立了验收委员会,验收小组由设计、施工和地质三方面人员组成,日夜坚持在基坑内,直到全部验收合格后才签字,准许在上面浇筑混凝土。

  完善的质检制度保证了基础工程的质量,因此,尽管以后在混凝土浇筑上出现了大问题,但大坝基础尚好,把住了安全最关键的一环,也使将来的补强工作成为可能。丹江口工程长期停工而没有下马,基础工程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那段时间,承担工程设计的长江委与工程指挥部和施工方常因指导思想的分歧而产生争议,我们设代组既要服从总指挥部的命令,又必须服从长江委的命令,时常处于协调矛盾的漩涡中,我坚持原则、尊重科学的态度在工地上被扣上了“保守”的帽子。

  当时工地上的最高指挥者是湖北省省长、工地总指挥长张体学,他是军人出身,在国内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立下了赫赫功劳。他襟怀坦荡,热爱事业,干劲冲天,直接促成了丹江口工程的提前上马。工程兴建时,他亲自驻扎在工地一线,与广大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但有时不免出现急躁的情绪。他几次对我说:“你能吃苦,也非常勤奋,就是什么事都听林一山的。我当时就对他说:长江委是设计的代表,设计与施工在工程建设中是相互制约的,我虽是工程局党委的委员,但必须听从设计意见,林一山对工程的意见,我会原原本本地讲给省长听;省长对工程的看法,我也会原原本本地传达给林主任。这种做法得到了张省长的认可。1959年反右倾斗争中,批评我保守的大字报在工地铺天盖地,张省长主动向大家解释设计的重要性,压下了这股气势。我生平共有七次见到敬爱的周总理,前几次都是张省长引荐的。我们有个叫丁琦的女工程师为保证大坝基础的安全,每天总是拿着个地质锤敲打浇筑面,遇到不合格的地方就要求返工,否则决不验收,因此得到了“小钉锤”的外号。张体学常开玩笑说,他一看到丁琦拿着地质锤到处敲打就心惊胆战,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返工,耽误几天的工期。但他从不阻止。





  资料照片:1960年3月8日至1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董必武亲临丹江口工地视察,并为截流题词。





  由于开工于“大跃进”的年代,丹江口工程不可避免地带有那个时代的烙印。1959年底的汉江截流,使工程进入到二期阶段,坝体升高,施工强度和难度均有所增大。工程上马过快,关大门已非常匆忙,而且留下了隐患,截流后本应对此前的工程进行及时补强,并作好机械化施工准备。但遍及全国的“大反右倾”高潮冲昏了许多人的头脑,工地指挥部将当年的混凝土浇筑指标确定为过于艰巨的160万立方米。为完成这一任务,取消了对浇筑质量的控制,致使大坝上下出现了较多的架空、蜂窝、狗洞,最严重的是大坝最关键部位出现了贯穿性裂缝,好比将整个坝体竖着砍了三刀,直接威胁整个工程的安全,如不进行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一番先浇筑还是先处理的争议,1962年2月8日,周总理在京召开会议,明确指示工程停工。要求长办负责设计,施工服从设计,设计监督施工的原则,首次明确了设计在工程建设中的主导地位。1962年3月,丹江口主体工程暂停施工,直到1964年底,才开始重新施工。

  在这两年多,我们的工作重点是大坝的补强轮廓设计,为此,长江委与工程局共同组成大坝事故处理科研组,时任长江科学院副院长的杨贤溢任组长,水电部也派出得力人员协助,对已浇筑的89万方混凝土进行了全面的裂缝检查,基本弄清了重要裂缝的深度和贯穿裂缝的分布,在充分进行科学试验的基础上,长江委提出了大坝补强轮廓方案,工程局也据此对大坝进行了认真补强。

  与此同时,长江委还遵照中央指示,加强对机械化施工的附属企业、辅助工程进行改造、扩建或兴建,做好机械化施工准备;工程局抓紧时间精简队伍,使民工数量由最多时的近10万人,逐步减少到3.5万人,最后又减到1万人,这些民工都经过了精挑细选,又进行了专门的培训,较为熟练地掌握了各种技能,成为丹管局的重要力量,部分同志先后转战于葛洲坝等水利工程,为治江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由于国务院规定的补强设计、机械化施工准备和精简队伍的三大任务均已完成,1964年底,丹江口工地逐步恢复了大坝混凝土的浇筑,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再次在工地出现。但此时的局面已与4年前有了根本区别。最为突出的是尊重科学、质量第一的观念深入人心。工地制订了较为完备的机械化施工方案,较为合理地确定了每一部分、每一阶段工程的施工进度表,违背科学、打乱仗的情况基本没有出现。丹江口工程复工不久,文化大革命便开始了,此后直到完工,仍在文革时期。许多领导和工程技术人员都被打倒,我也受到冲击,被降格为绘图员。此后又被“贬”到厨房烧火,在1969年更是被造反派押解回汉,接受处理,离开了丹江口工地。

  也许是工程初期冒进思想带来的质量事故,以及此后被迫暂停的经历过于刻骨铭心。因此,尽管工地上出现了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的风气,但1964年制订的规章制度,以及质量第一的观念在工地却没有任何人敢于破除和否定,大坝浇筑的质量和秩序没有受到文革的干扰,始终平衡地进行。工程建成后,经过数十年的运行考验,也没有出现什么隐患。

  事实证明,从惨痛挫折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





资料照片:1959年3月31日,湖北省省长张体学、水电部副部长钱正英在丹江口工程施工现场。





  丹江口工程暂停施工,还给工程命运带来了预想不到的重大变化,原先的一次建成的方案不得不让位于分期开发。长江委的政策水平和设计能力再次面临重大的挑战。

  大跃进和随后的三年自然灾害极大地破坏了我们的国民经济,迫使国家采取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措施,一大批在大跃进中匆匆上马的工程纷纷下马。丹江口工程也由于投资大,收效慢,且出现困难,受到了较大的冲击,

  1963年7月,长江委在编制修正任务书时,主动放弃了4年前湖北省提出正常蓄水位加高到175米的要求,建议最终规模仍为最初设定的170米,推荐初期工程的正常蓄水位为155米。

  但这一分期方案没有获得国家计委通过。丹江口工程要想复工,还必须作出更大的让步。为此,长江委与水电部和湖北省经过一个多月的深入而痛苦的讨论,接受了缩小规模的现实,在原分期开发的基础上,提出了三个比较方案。即暂停施工方案、单纯防洪方案和防洪结合发电方案。由于前两个方案效益很低,几乎可以说是主体工程下马,所以常被简称为“武下”和“文下”方案。丹江口工程到此已经走入到十分艰难的地步。

  也正是在当年10月,汉江发生了约10年一遇的洪水,中下游防洪形势一度紧张,除杜家台分洪外,各地民垸主动扒口,淹没耕地50万亩才保住汉江遥堤。长江委与湖北省、水电部主动出击,向中央建言,提出丹江口工程具有一定的防洪库容和比较优越的发电条件,而且已经建设到一定规模,工程布置和施工机械均已就绪,完全停建损失太大,极力推荐防洪结合发电方案。

  1965年8月,在周总理的关怀下,国务院最终批准了防洪结合发电的方案,丹江口工程扭转了极为不利的局面,正式复工。

  在1965年,针对部分专家要求死守国家批准的正常蓄水位140米方案的观点,长江委拿出详实的资料,表明蓄水位抬高至145米,增加投资十分有限,而防洪、发电和灌溉效益却增加明显,有利于国家和人民利益。终于平息了争论。在进一步研究的过程中,长江委再次从大局出发,认为145米的蓄水位方案仍然偏小。为给今后工程的运行留有余地,长江委与湖北省委、水电部联合报请国家计委、建委和周恩来总理,请求将坝顶高程由原定的152米提高到162米,发电蓄水位提高到155米,只是开始运用时仍按145米运行。这一请示在1966年得到中央批复。

  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工农业用水用电量不断增加,长江委报请提高10米的大坝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工程的正常蓄水位很快提高到155米,到1975年,根据国家批准,按照157米蓄水。这一水位已经超出了当年国务院批准的大坝高程,可以想象,如果设计没有自己的观点,或是有了观点而不能坚持,丹江口不可能蓄水到这个高程,工程的效益将大大降低。长江委的设计水平和政治水平得到了历史的肯定。

  丹江口工程复工后一直进展顺利,于1967年下闸蓄水,1968年10月实现首台机组发电,1973年全面建成。我本人也于1969年离开丹江口工地,不久投入到葛洲坝工程的设计中,在葛洲坝工地,我又度过了12年。此后,我退居二线,为三峡工程重新论证和长江流域规划的编制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我很欣慰,我不仅赶上了治江事业大发展的好时机,而且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其间,治江事业也使我的一生丰富多彩。





资料照片:1964年底,国务院同意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建设新方案,工程复工,进入机械化施工阶段,大坝在浇筑混凝土。





  时间过得真快,丹江口工程已开工50周年了。在这50年间,我国的现代化建设和综合国力有了极大提高,治江事业也有了飞速发展。但50年前在丹江口发生的一切却始终恍如昨日。艰难的客观条件激起了我的报国热情,而无处不在的左倾影响又让我必须始终保持冷静的头脑。因此,在工地上,尽管面临很大的压力和政治风险,我还是心有所思,不敢不言。限于当时的条件,我们在丹江口工程的建设过程中,为适应施工方的需要,想了很多办法,搞了一些科学创新,也取得了较好效果,一些成果还在此后的治江实践中得到应用。但多年的治水经验告诉我,水利工程,尤其是大型水利工程不仅工期长、投资大,而且直接与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息息相关,因此一般只能采取成熟的经验。在工程建设中设计居于先行与主导的地位,是整个工程的灵魂,必须事先综合考虑各方因素,而且必须留有余地。丹江口工程的诸多创新是屈从于时代的产物,多少有些冒险、激进,不值得提倡。如果可能,我宁可老老实实地按照既定的机械化施工方案,把工程平平安安地做下来。

  如今,一期工程早已完建,并充分发挥了综合效益,随着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实施,大坝正在加高。不久,一库清水流向北方,将在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我年纪大了,但时刻关注着工程的每一步进展,同时期望着南水北调的中线工程能早日完成,希望在“近期引汉”历史使命即将完成的同时,“远景引江”能够尽快从理想走向现实。(李卫星 整理)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28:22 | 显示全部楼层
林一山与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来源:《汉江水利报》 作者:成绶台 发布时间:2008-07-04   




——为庆祝丹江口工程开工50周年而作





资料照片:1953年,毛泽东主席在“长江”舰上同长江水利委员会主任林一山商讨从丹江口引水到华北,实现“南水北调”的宏图。





资料照片:1958年,周恩来总理在视察三峡途中,提出将丹江口工程列入第二个五年计划。



  林一山,当代水利事业家、长江水利委员会创建者、长江流域综合规划奠基人、水利工程创新专家。在他96岁高龄,带着他对长江水利建设事业和治水兴国思想的美丽憧憬与许多亟待进行的工作,不无遗憾地与世长辞了。

  2008年1月7日,当我在北京八宝山烈士公墓参加林一山遗体送别仪式时,在哀乐低徊声中,我一眼看到国务院南水北调建设委员会办公室敬挽的一个花圈,顿时想起目前正在紧张施工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特别是它的水源地丹江口水库,我又回眸瞻仰林老慈祥肃穆的遗容,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句话——

  没有林一山,就没有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一)

  林一山早在学生时代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担任北平师范大学地下党中心支部书记。“七·七”事变后,奉党的指派返回家乡胶东半岛,建立胶东抗日根据地。抗日战争胜利后,渡海北上,投入解放战争,担任辽宁省委副书记、省军区副政委。三大战役胜利后,任第四野战军南下工作团秘书长,率万余名干部队伍,从北平南下。当他行经武汉时,正值1949年长江发生大洪水。经中共中央中南局报经中央同意,林一山被任命为中南水利部副部长、党组书记、中南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并着手组建长江水利委员会。

  目睹长江洪水灾害给人民带来的巨大苦难,林一山深表痛心。他在积极广纳各方贤才建立长江水利委员会以后,立即部署开展长江历年水文资料的整编,经对1931、1935年长江大洪水的研究,他敏锐地认识到长江洪水主要来源于暴雨。

  林一山经常告诫我们说,1935年的长江大洪水,暴雨中心在湖北五峰县,这次水灾共淹死13万余人,汉江遥堤溃口,洪水横扫江汉平原,一夜之间淹死8万人。每谈及此,他十分强调“一夜之间”这四个字,以说明洪水来势之猛、灾害之重。

  为了及早研究消弭这一毁灭性灾害的对策,长江水利委员会在湖北省的密切配合下,在长江流域综合利用规划开展之前,首先着手进行汉江流域轮廓规划,以早日寻求解决中下游洪水灾害和开发汉江综合效益的控制性工程。

  1952年秋,荆江分洪一期工程胜利完成,毛泽东、周恩来分别亲笔题词“为广大人民的利益,争取荆江分洪工程的胜利!”和“要使江湖都对人民有利!”,并制成两面大锦旗赠给广大建设者。 这两幅经典的题词,深刻地教育我们:一切水利工程的建设,都必须以广大人民的利益为基本前题。这年初秋,水利部传达中央指示,要抓紧研究汉江的治理和开发工作,特别是汉江丹江口工程的勘测设计研究工作。国庆刚过,水利部长傅作义、副部长李葆华率领有关部门负责人和中外专家100余人到汉江查勘。林一山因忙于荆江分洪工程的收尾、总结工作未能参加。查勘团分乘七八只木船,实地查勘了丹江口坝址,并踏勘、研究了坝址地质及水工布置,据当时已掌握的有关资料以及钻探岩心资料,确认此处是建设高坝少有的良好坝址。



(二)

  1953年2月19日,毛泽东主席乘“长江”舰第一次视察长江,从武汉到南京的三天三夜,林一山全程陪同。毛主席首先提出:“北方水少,南方水多,能不能把南方的水调一部分到北方?”林一山回答:“我们还没有研究过,目前还不敢想。”接着林一山打开随身带着的一本上海《申报》社出版的地图。毛主席手持红蓝铅笔,从四川北部的白龙江指到嘉陵江上游的西汉水,一一询问能不能从这里引水?林一山回答说:“不行。因为秦岭以南的水由西北向东南流入四川盆地,越往下游,虽然水量也越大,但地势也越低。秦岭太高,打隧洞难以通过,既不经济,也很困难,其下游工程量虽小,但水量也小,不太划算。”

  当毛主席指向汉江时,林一山回答:“有希望。因为汉江与黄河、渭河平行,分水岭只隔着秦岭和伏牛山,越往东山体越小、地势越低,但水量却越大,引水工程量也相对较小。”

  毛主席又从陕西汉中以下指到安康,直到湖北均县,林一山都说还可以。当毛主席指到丹江口时,林一山回答:“这里可能最好。”他分析说:“这里是汉江中游,又是丹江的汇合口,水量充足,引水不用打隧洞,且在巴山脚下,保持着理想的高度。”他又说:“1951年,我们曾在这里作过规划研究和钻探,计划在这里建坝蓄水、防洪发电,充分开发汉江的综合效益,但没有考虑南水北调问题。”

  毛主席又指向丹江口以下问道:“再往下呢?”

  林一山说:“那可不行了,再往下游,河水变宽,汉水进入南阳、襄阳平原,两岸没有高山,失去建坝的条件。”

  “好了。”毛主席从地图面前直起腰来:“你即刻派人查勘,有资料就直接给我写信,不一定等到系统成熟了再告诉我。”

  可见毛主席对南水北调的希望是何等殷切、何等重视。

  “丹江口”三个字,在1952年3月19日就深深烙印在毛主席的心中了。



(三)

  林一山没有辜负毛主席的期望,迅速派出查勘队,先后查勘了3条可能的引水线路。经过研究、比选认为:在丹江口建水库,自流引水,经过唐白河平原,翻越汉、淮分水岭的方城缺口,然后向东,经郑州附近进入黄河的这条线路较为理想。林一山立即将以上查勘成果报告给毛主席。

  这项重要成果,奠定了南水北调中线引水工程的工作基础,长江水利委员还在南阳设立了长期的专业专职勘测队,以加强对这项重大工程的前期准备工作。

  1959年初夏,林一山陪同水利电力部副部长冯仲云、河南省副省长彭笑千和南阳地区专员,沿着这条路线进行实地查勘。他在《华北胜江南》一文中详细描述了这次查勘沿途的所见所闻,还特别记叙了沿途的地形和高程。他说,丹江口水库的正常高水位可能在165米~190米之间,方城分水岭大约是149米,且越住北走海拔越低,到郑州附近,黄河水位则是90米,因此可以自流引水了。他还说,由于北方日照时间长,阳光充足,土壤覆盖厚度较深,因此有了足够的水量,可以认为华北大平原的生产条件将比江南更加优越。

  林一山面对如此美好的远景,在自慰的同时,又感到十分自豪。遥想当年长委会经查勘而选定的这条线路,经过多年深入工作的检验,大致上正是今天丹江口作为水源地引水华北直达京津的线路。



(四)

     1958年,丹江口工程迎来了璀灿的春天。1月11日,在党中央南宁会议的最后阶段,毛主席决定把三峡问题正式提交政治局讨论,把三峡工程的建设问题正式委托周恩来总理来抓,并要求“一年抓四次”。南宁会议刚结束,周恩来总理就应邀出访朝鲜,一回国便又和李富春、李先念两位副总理率领100多位专家和有关领导,从武汉出发,乘“江峡”轮溯江而上,查勘荆江大堤和三峡坝区。

  乘风破浪,激流勇进的“江峡”轮上,周总理和专家们日以继夜地辛勤工作,白天上岸查勘,船行时则认真讨论。周恩来总理还深深记得1954年长江发生特大洪水的这年冬天,毛泽东、刘少奇和他视察武汉之后,在回京的专列上与林一山的彻夜长谈。毛主席曾问林一山:“如果要上三峡工程在技术上有困难吗?”林一山回答说:“如果中央尽快部署,依靠我们的力量,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是可以建成的。如果不用苏联专家的帮助,我们也可以建成,但需要先修丹江口水利枢纽,它也是世界上一流的大工程,有了实践经验,就能胜任三峡工程的规划设计和施工。”毛主席当即要求周总理致电苏联政府,商请派遣苏联专家协助开展长江流域规划和三峡工程。

  1955年4月,奉苏联政府之命,一批批各种专业的苏联专家陆续来到长江水利委员会,协助开展长江流域规划、三峡工程和丹江口工程的建设。长江水利委员会也改建为隶属于国务院的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林一山一直认为:修三峡工程好比上天,上天要有梯子,丹江口工程和以后兴建的葛洲坝工程,就应该是胜利建成三峡工程的梯子。

  周恩来总理在这次查勘三峡途中,还念念不忘这个梯子。2日27日,在“江峡”轮上,专门安排了一次关于汉江流域规划和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设计的汇报。周恩来总理在这次汇报会的总结发言中指出:“一定要建好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第一,确保质量;第二,要妥善安排移民;第三,设计由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负责,施工由湖北省政府负责,省长张体学亲自挂帅。”

  三峡查勘后,周恩来总理一行由重庆转赴成都,在中央成都会议上,他向大会作了关于长江流域规划和三峡工程的报告。3月25日,中央成都会议通过了这个报告,并作出“中共中央关于三峡水利枢纽和长江流域规划的意见”(后经4月5日政治局会议批准)。

  这个意见除对长江三峡工程和长江流域规划的若干原则作了重要规定外,还在第(六)条中说:“由于条件的比较成熟,汉江丹江口工程应当争取在1959年作施工准备或正式开工。”



(五)

  得到中央的大力支持,在湖北省和省长张体学的积极努力下,长办和林一山的密切配合下,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于1958年9月1日正式开工。

  这项工程是为推进三峡工程计划的第一个实施项目,十分需要随时注意研究与积累经验。为了加强对丹江口工程施工进程的直接了解,及时解决设计与施工部门的协调问题,长办除派出强有力的设计代表组常驻工地外,林一山几乎每个月都要和总工程师等技术人员亲临工地,直接了解施工进展情况,及时解决施工中出现的重大问题。

  为了确保截流成功,长办部署开展截流模型试验,取得了丰富的资料,并据此开展截流设计。1959年12月26日,丹江口工程实现大江截流,李先念副总理亲临现场主持了截流仪式。在历时3小时10分后,汉江被胜利截断,并随即将龙口石堤全线加固加高至设计断面,达到抵御设计防洪水位的目的。

  丹江口工程建设者在汉江截流的喜庆声中,开始了大坝混凝土浇筑。但由于开工前的准备工作做得不够,施工人员特别是有些领导者对混凝土浇筑质量不重视,也不遵守设计要求,开工不久,施工人员就由几千人猛增到以民工为主的八九万人。在当时“大跃进”的特殊年代,工程领导以为有了人就有了一切,只要解放思想,“精神就可以变物质”,靠小车扁担、肩扛人挑就可以修起一座大坝。由于施工中违反设计中要求的温度控制规定,初期浇筑的约100万立方米的混凝土坝体,出现了较严重的温度裂缝、冷缝、架空和强度不足等混凝土的质量问题。

  在这个关键时刻,林一山以国家利益为重,坚持“百年大计、千年大计、质量第一、安全第一”的原则,除了通过长办驻工地代表部门向施工单位和施工人员耐心阐明质量第一的重大意义,以求保证混凝土浇筑质量外,并于1962年1月向周恩来总理作了正式汇报。周总理十分重视,于同年2月在北京主持召开丹江口工程质量会议。林一山在会上汇报了有关工程质量事故的情况,并提出了如何改进施工队伍的工作作风和教育职工重视质量;完善机械化施工的配套设施及施工人员的培训,以及对事故处理的意见。

  经过充分讨论,周总理总结说:工程质量既然很不好,混凝土工程就应该停下来,先集中力量处理坝体裂缝问题。施工要服从设计,设计要监督施工。水电部在物力上要大力支持,施工队伍要精简。

  周总理果断而英明的决定,在丹江口工地、在长办、在水利电力部、在湖北省委,都引起很大震动。在那个“左”风盛行的历史时代,这些决定极其深刻地教育了广大干部和工人,十分明确地说明在重大工程建设中,坚持“质量第一”的重大意义。按照会议决定,大坝主体工程混凝土浇筑立即停止,设计和施工部门迅速查清所有影响质量的各种裂缝,并按照设计要求进行不同方式的处理,对混凝土浇筑事故部位及强度不合格部位进行补强灌浆,对坝体裂缝则逐条分析判别其危害性,并进行必要的处理。与此同时,对广大工人进行培训,同时把混凝土机械化施工和混凝土浇筑温度控制放在首位。

  在设计和施工部门的积极努力下,经过将近三年的艰苦奋斗,到1964年12月,工程建设已经形成混凝土浇筑施工机械化一条龙。经批准,12月16日,工程恢复了大坝混凝土浇筑后,首先进行左岸河床坝体上游防渗板浇筑,并继续完成己浇混凝土质量事故补强处理。混凝土质量处理以后,丹江口大坝的质量基本达到了设计要求,然后大坝进入全面施工。

  1975年,淮河流域发生大洪水,几处水闸溃坝,造成很大灾害。我在北京心系丹江口,曾给丹江口工程局的王晋副书记打电话询问工地情况,他说:“上游来水很大,深孔泄洪闸都开了,还开了几孔堰顶泄洪闸,大坝安然无恙,还是亏得当年林主任坚持大坝质量,我们今天才能安枕无忧!”



(六)

  正当丹江口水利枢纽步入科学施工的正确轨道期间,这时我国遭受三年自然灾害,国民经济面临严重困难局面,中央提出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要求压缩基本建设规模和投资。

  就在这时,林一山接到一位领导同志的电话,说丹江口工程是个无底洞,修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行了,不必再复工了。正当这个关系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前途命运的重要关头,林一山与湖北省省长张体学商量,为了适应当前情况,由长办提出采取分期开发的方案,即现在大坝基础已按原定设计浇好,但正在修建的地上部分,可利用现已浇筑的工程,缩小坝体断面,降低坝顶高程,减少水库容量,先完成一个小电站的初期工程,一方面为实现原定设计的最终规模创造条件,一方面先发挥一定程度的防洪和发电效益,收回一些投资,待国家经济条件好转后,再完成最终规模。

  张体学十分支持,当即以湖北省委的名义,正式向中央提出这一建议,并很快得到周总理同意。但当正式讨论实施方案时,却连这个小方案也受到阻扰,为此一连辩论了好几天。

  会上,有人说,丹江口工程本不该建,已做的工程能有些微的防洪作用就行了;也有人说,如要发电,现有大坝太低不能采用原设计的15万千瓦机组,可改用湖南潇水双牌电站的2.5万千瓦机组。林一山始终坚持分期开发的方案,不同意任何一种妨碍原定设计的意见。他耐心向与会人员说明:为度过目前国家的暂时困难,丹江口工程降低坝高、缩小断面是暂时的。按照已提出的分期建设的方案,可以先行安装15万干瓦机组,然后根据国家经济能力分期加高大坝,提高发电水头,达到最终规模的设计要求,发挥防洪、发电、灌溉、航运和引水华北等更大的综合效益。

  会议主持者、水利电力部副部长钱正英深感通过会议反映出来的意见分歧,不仅是对机组大小的分歧意见,更是关系到丹江口工程能否按照分期建设的方案继续施工还是停工下马的问题,便与林一山商量,再给周总理写个报告,以结束这个没有讨论结果的会议。

  不久,周总理电召林一山赴京面谈,周总理和李先念副总理详细听取林一山关于丹江口工程在目前国家暂时经济困难、压缩投资的情况下,如何采取应对措施,并提出从“暂时停工”、“单纯防洪”、“防洪结合发电”和已提出的分期建设方案相比较,其投资估算怎么样?林一山一一作了回答。李副总理认为,初期工程方案与工程下马所需进行处理的投资相差不是太大,还是不下马为好。在周总理的直接关怀下,基本同意丹江口工程不下马,进行分期建设的方案,并抓紧时间进行质量处理,积极进行混凝土机械化施工的各项准备,到1964年12月16日,工程恢复大坝主体混凝土浇筑。

  林一山对于丹江口工程复工的意义,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如果当时不复工,不仅不利于汉江的治理开发,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就成了泡影,长办也失去了一个大型工程的实践机遇,对于以后要承担葛洲坝修改设计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减少,更谈不上承担三峡工程的设计了。

  后经湖北省委、水利电力部与长办多次研究磋商后,提出具体实施方案,并经国家计委、国家建委审核上报,国务院于1966年6月23日正式批准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的规模为:坝顶高程162米,水电站装机总容量为90万千瓦(6台×15万千瓦)。这就是丹江口水利枢纽的基本规模。丹江口工程在正确的轨道上顺利施工,第一台机组于1968年10月1日发电,1973年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全部建成。

  由于效益显著,周总理在1972年11月主持国务院关于葛洲坝工程的汇报会上,议论全国已建的水利水电工程综合效益时,他把丹江口工程誉为“五利俱全”的枢纽工程,称其为除害兴利、综合利用水资源的成功范例,并请李先念副总理有机会去看看。



(七)

  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在周恩来总理直接关心下,经过混凝土质量处理,建立机械化施工体系,加强科学管理,不仅把它建成为一座质量优良、效益显著的水利工程,在国内外引起很大反响,而且为正在进行规划、设计、科研的三峡工程发挥着“梯子”的作用。但在“文革”动乱时期,政治斗争综错复杂,在丹江口水利枢纽的对外宣传工作中又引起了几起纷争。

  1973年3月10日,中共中央决定恢复邓小平同志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职务,对工业生产和基本建设进行大力整顿的同时,在舆论工作中有重点地宣传17年的建设成就。6月,长办按照水利电力部的通知,组成对外宣传组进行有关长江水利建设成就的宣传,并确定将丹江口水利枢纽列为重点之一,由我担任组长,长驻北京。

  工作开展不久,就遇到两项重大原则分岐,并产生了激烈争论。一是在组织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赴日本展览会筹备期间,丹江口工程被选为展出项目。我们除组织展出版面外,还专门制作了一台半自动化的过水模型。展版文字说明几经修改总算定下来了,但对大标题争议很大。我们坚持应为“丹江口水利枢纽”,而当时一位权倾一时、刚愎自用的人物,拉着“领导意图”这面大旗作虎皮,用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要我们改为“丹江口水电站”。经过多次争论交锋,他仍毫无道理地企图压服我。在争论期间,我向林一山主任汇报了这一情况。林主任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原则问题,寸步不让!”我意识到这场争论不可避免,但仍耐心地把中央的批文、周总理的指示向这位“人物”说明,而他却毫不考虑,还要水电部展办主任向我转达他的意见,说是“丹江口水电站”6个字,“丹江口水利枢纽”7个字,只一字之差嘛,何必那么固执?我也请赞成我们的意见、十分同情我们的处境的展办主任向他转达:既然他认为是一字之差,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这个既不全面又不准确的这个标题呢?

  按照展览会的规定,所有展品必须在春节前统一装箱。期限一天天迫近,我虽急如星火,但争论仍未结束,我们只有在按规定应该用有机玻璃塑刻的大标题处贴上一张写在报纸上的标题。当时担任这个展览会会长的中日友好协会会长廖承志,正处在随时遭受批斗、备受凌辱的境地,但他接受周总理给他的这个“会长”职务后,从早到晚在展馆里巡视检查,以随时解决问题。一天晚上,廖公走到丹江口展区,带着不悦的神色,指着那张报纸标题问我:“这是什么时候了,标题字为什么还不贴上?”我详细地向他汇报了两个标题之争的情况。他略思片刻说:“这样吧,我请钱正英同志来商量商量。”半小时后,他的秘书告诉我:“明天上午八点半,钱正英同志来审查。”

  1974年1月21日一早,钱正英副部长和水电部有关司局长都来了。廖公陪他们审阅了水电部送展的“都江古堰展新颜”、“红旗渠”两个项目之后,专门细看了“丹江口”,然后在会议室讨论。廖公要我简要汇报了展版标题至今尚未定下来的情况,钱副部长略思片刻说:“我看还是用‘丹江口水利枢纽’这个标题吧!”

  争论有了结果,我马上把早已准备好的有机玻璃大字标题粘了上去。而这时,时间己临近我们返回武汉的火车开车时间。钱副部长十分体贴地要司机送我们到车站,我们才终于在1974年1月22日农历除夕这一天回到了汉口。

  第二次争论是在新华社正式对外公布丹江口工程胜利建成的消息的时候。

  1974年的春节,是在紧张而又苦涩的气氛中度过的,正月初二、初三下午在北京工人体育馆召开的批林(林彪)批孔(孔孟之道)的万人大会上,矛头直指向了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春节一过,我们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北京。过了几天,我们接到正式通知:中央领导指示要新华社向国内外公布丹江口水利枢纽胜利建成的消息。这无疑是在严酷的冬天里透出的一丝春天的气息。这项新闻由新华社国内部工业组记者徐占焜负责采写编发,并让我协助。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老徐和我都能理解中央决定公布这项重大建设成就的政治意义。为了写好这个新闻稿,我们登门拜访了林一山主任。

  林一山向我们介绍,丹江口水利枢纽、长江流域规划、葛洲坝工程,还有三峡工程,都是在周总理的直接领导下进行的。1958年,在党中央成都会议上,根据周总理的报告,讨论了长江流域规划和三峡工程,还特别提出由于条件的比较成熟,汉江丹江口水利枢纽应该早日动工。这些内容中央是写成文件的。现在,前两项主体工程虽有成绩,但进展不大。丹江口工程已建成了,这是事实。铁的事实!让人们看看,17年的建设成果能不能彻底否定?

  林一山还明确指出:第一,要强调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的综合效益,防洪、发电、灌溉、航运、养殖和引水华北,这几项缺一不可,而防洪是要点。笫二,要指出这是初期工程,目前是按分期开发的原则,坝顶高程162米,今后还要加高到175米。不加高,就不能从根本上解除洪水对中下游的威胁,就不能实现南水北调的宏图。最后,他说,为什么我们在陶岔修了引水渠首闸呢?目前可引水每秒500立方米,下一步可扩大到每秒1000立方米,引水华北是毛主席亲自指示的。

  这些重要的提示使我们的指导思想更加明确,初稿很快出来了,但送审时碰到很大困难。那位“人物”说:“不是要大力宣传建设成就吗?丹江口工程规模多大,多有气势!加上个‘初期工程’不是削弱了吗?丹江口电站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水电站,突出发电给人印象深刻,至于引水华北那是比较遥远的事,暂时不提它吧!”

  看起来在全文千余字的消息中,这些分岐只表现在几个字,顶多几十个字上,但细细推敲起来,这些关键的问题关系到在周恩来总理亲自主持下,由国家先后批准的汉江流域综合规划、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步设计和分期开发的方针能否全面贯彻的问题。这时林一山主任又一再指示我们:原则的问题必须坚持,无关设计原则的地方可以修改。为此,我们通过长办规划处、枢纽处等单位迅速收集了中央有关丹江口工程的批示文件,并一项项找到了根据。记得周总理在讨论丹江口工程的一次会上曾经说过,经过国家批准的设计文件,就不是设计部门一家的事了,就有法律效力了。现在我们更加体会到这条消息的政策性很强,必须克服急躁情绪,字斟句酌,耐心协商,严肃对待,不能为求早日通过而马虎迁就,以致影响这项工程今后的建设部署。

我们一面和这位审稿人耐心说明,既坚持原则,又不和他闹翻;一面由徐占焜向新华社社长朱穆之汇报(他当时虽已处于随时接受批斗、可能被夺权的形势下,但对这项任务仍十分重视)。新华社除了迅速分别向水电部、长办、湖北省、河南省和丹江口枢纽工程局等有关单位发出了同一内容的征求意见的电报外,同时还派人走访中央有关部委通报中央将要公布这个消息的意义。很快湖北省的回电来了,他们赞成初期工程的提法和强调以防洪为主的综合效益;河南省的回电来了,他们赞成初期工程,强调南水北调引水华北;丹江口工程局、长办的回电也来了……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新华社党的核心小组给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写了报告,并附上我们起草的新闻稿,请求审定。

  1974年2月23日,李副总理作出正式批示,大意是:“同意公布丹江口工程的消息。我看要指出现在是初期工程,要强调综合效益,引水问题要写上。”这个重要新闻在当晚新闻联播中向国内外广播,第二天(即1974年2月24日),《人民日报》和全国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刊出了新华社的这条重要新闻,有的报纸还配发了长篇通讯。

  在当时彻底否定17年建设成就的政治形势下,这项重大建设成就向国内外公布,无疑是对周恩来、邓小平、李先念等一批和“四人帮”坚持斗争的中央领导同志的一大支持,对广大人民群众的巨大鼓舞,其重大政治意义也在于此。

  新华社发布的这条消息全文1672字,囿于当时的政治背景,不可避免地出现许多“文革”语言,但其核心内容是十分明确的。中央及省市报纸,从肩题到副题虽有“文革”语言但主题是一致的:“汉江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建成”。

  紧接着,我们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又组织《人民画报》、《中国建设》、《中国报导》、《人民中国》和《北京周报》等外文和世界语刊物,对该项工程进行系列报导,以扩大在国际上的影响,取得了良好效果。

  今天,当我们欢庆丹江口工程开工50周年,大坝按照原设计的最终规模正在加高,“初期工程”正将“加冕脱帽”,引水华北、直达京津的宏伟目标已经指日可待的时刻,我们更加深切缅怀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对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和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的亲切关怀与支持。也更加体会林一山主任为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和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的一系列指示而殚精竭力、坚忍不拔,组织广大职工所作出的不懈努力!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28:43 | 显示全部楼层
决定工程施工方案

常怀堂



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是在上个世纪大跃进的年代里开工的,那是一个人们狂热的激情掩盖理性的年代。当年的十万建设大军就是在“叫高山低头,要河水让路,喝令三山五岳,我来了!”这样的豪言壮语的鼓动下,浩浩荡荡地奔赴丹江口工地,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勇气与干劲,摆开了征服汉江的战场。

1958年9月1日上午,丹江口工程宣布开工后,十万建设大军用铁锤钢钎打眼放炮,用扁担竹筐肩挑背驮土石的最为原始的作业方法,来建当代现代化的大型水利枢纽工程,这让国内外的水利专家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然而,在当时全国各地各条战线纷纷“放卫星”的潮流中,湖北省更大胆地提出了“三年建成丹江口工程”的口号,要在全国放出一颗令世界震惊的“大卫星”。就这样,丹江口工程在施工机械、技术力量和财力物力准备极不充分的情况下,仓促上马了。

丹江口工程开工后,十万建设大军先后从湖北和河南的16个县市开赴丹江口工地,使弹丸之地的丹江口顿时成了人的海洋。那么多的人云集要工地上,可工程迟尺不能进入正式的施工阶段,其关键原因是工程的施工方案未能确定。

修建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首先要在汉江右岸坝址地段修建一条半圆型的挡水围堰,然后把围堰内的水抽干,清理河床坝基,浇筑混凝土坝和导游底孔。

如何修建右岸围堰,当时有三种方案。第一种方案是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根据苏联专家的建议,设计采用钢板桩。这种钢板桩长6米、宽4.5米,设计需要此种钢板桩2100吨。而当时因国内钢铁生产企业基础薄弱,没有一家钢铁生产企业能生产这种钢材,只能靠从国外进口。这一方案被称为“洋办法”。第二种方案是用木板桩代替钢板桩,是对“洋办法”的一种折中。采用木板桩需要优质木材3000多立方米,数量如此巨大的木材,从采购到运输都很难在短期内办到。第三种方案是“以土赶水,修筑土砂石组合围堰”。这是根据以往治理荆江堤防的经验提出来的,被称为“土办法”。提出这一方案的是来自荆州地区的一名工程师,名字叫杨名堂。

为了尽快确定工程施工方案,总指挥长张体学就在工地的一个沙滩上主持召开了“施工方案商讨现场会”。会上,专家们争相发言,各抒己见。有人坚决主张第一方案,没有钢板桩决不能施工。有人主张第二方案,所需木材可从房县神龙架采运。也有人坚持第三方案,此方案可就地取材。在商讨中,无论是专家、教授,还是工程技术人员,都坚持自己的主张和意见,互不相让,一个个争论得脸红脖子粗。大伙争来争去,没有任何定论与结果,因此,人们把沙滩上的施工方案商讨会称为是工地上一次别开生面的“土洋之争”的现场辩论会。

辩论会虽无结果,但张体学总指挥长对这三方案都很重视,并叮嘱副总指挥长刘天明逐一落实。刘天明落实的结果,第一方案所需的钢板桩国外也无货可订,只有东欧一生产厂家提出1960年可供货,十万大军岂能在工地上坐等几年?这一方案显然行不能。第二方案,经刘天明亲自带人到河打桩实验,一连多次木桩打到沙层下面的石层后,纷纷折断,无法打下去,这一方案也无法实施,最后只有第三方案了。

为使第三方案尽快落实下来,总指挥长张体学召集各师、团主要领导人和总部工程技术人员在总部开会。他在会上讲:“我们不是不讲科学,也不是不尊重科学。现实的情况是一、二两个方案无法实施,我们只能采用第三方案。我反复、仔细地研究过第三方案。”他伸出三个手指比划着说:“该方案有三大优点:第一点是就地取材,便于施工。第二点是筑围堰抛下的竹石笼和石块的空隙内的流水由动态变为静态,淤泥就会把空隙填起来,变成泥包石块,可稳固围堰,使围堰基础不被激流掏空,确保围堰的安全。第三点筑土砂石组合围堰,施工场面大,便于大师的人员施工,这正适合我们要采用的‘人海战术’。”

经张体学总指挥长这么一讲,大家认为第三方案适合工地的实际情况,纷纷鼓掌表示赞成第三方案。张体学接着说:“大家一致通过实施以土赶水修筑土砂石组合围堰的方案,我们立即报请湖北省委和国务院批准。待批准后,立即进行施工。”一直悬而未决的工程施工方案终于决定下来了。

第三施工方案很快被国务院和湖北省委批准了。张体学总指挥长亲率三万多民工,于1958年11月5日正式下河修筑土砂石组合围堰。至12月25日,右岸耳形围堰合龙,仅用50多天的时间,就在宽600米、平均水深6米的汉江河床上,用人工筑起了一条长1320米的低水围堰,为大坝混凝土浇筑奠定了基础,这在我国大型水利工程建设史上是一个创举。当年曾在丹江口工地亲眼观看围堰施工的几位苏联专家,在他们回国后还特致电祝贺围堰施工成功,并称赞这是大型水利工程建设的一个奇迹。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28:57 | 显示全部楼层
让工地劳模上天转转

常怀堂



在纪念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开工50周年之时,我想起了当地工地劳动模范上天转转一事,这是总指挥长张体学特意组织、安排的。此事在工地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当年十万建设大,远离家乡,为工程建设无私地奉献自己的一切,涌现出一大批劳动模范。为了表彰这些劳动模范,张体学总指挥长不仅在工地劳动表彰大会上表彰他们,而且想办法让他们坐飞机在工地上空转转。那里,很多人连火车也没坐过,坐飞机更是一件稀奇事。所以,此事在工地成为佳话,广为流传。

那是1959年的4月26日,丹江口工地劳动模范代表大会在总部大礼堂隆重开幕,1500名劳动模范出席了会议。

就在劳模代表大会隆重开幕之时,张体学总指挥长乘车匆匆赶往刚刚修建好的30公里外的老河口飞机场。

老河口飞机场的修建,主要是为了支援丹江口工程建设,解决工程建设急需物资和器材运输的困难。

机场负责人和光化县的县委书记、县长等早已在机场迎候张体学省长。

在机场会客室,张体学对机场负责人说:“今天,丹江口工程劳动模范代表大会开幕,我来是想了却一项心愿,借机场试通航之机,让工地1500名劳动模范到天上转转。这些劳动模范为丹江口工程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这样做也算是对他们的鼓励和奖赏。我这一意见不知是否妥当。所以前来同大家一起商量。”

机场负责人向张省长汇报说:“汉口至老河口的飞行线路在您的关怀指导下,经过整修,已具备通航条件。明天试通航,5月4日正式通航。您的指示,我们一定照办。”

“那我就讲几点具体意见。”张体学走到机场负责人身边,对他说:“工地劳模代表大会于28日闭幕,我的意见是在劳模代表大会闭幕之前,也就是明天试航时,让工地1500名劳模参加试通航庆典仪式,并让他们分批乘坐飞机,到丹江口工地上空转转。飞行时间和次数由你们定。”

机场负责人向张省长表示:“按照省长的指示办。”

“那好,就这样定了。明天上午,我亲自带领工地的劳动模范来参加试通航庆典仪式。”张体学说完,就乘车离开飞机场,直奔丹江口工地。车到总部大礼堂门前,张体学下车,走进劳模会场。

主持劳模代表大会的工地党委副书记任世舜正准备宣布休会时,张体学走上主席台,对任世舜说:“请稍等一等,有件事情我要告诉大家。”

张体学站在主席台前讲:“现在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支援丹江口工程建设而修建的老河口飞机场明天就要试通航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工地上的精英,为工程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为此,我想借机场试通航的机会,让大家到天上去转转,这也是我的心愿。”接着他又问大家:“你们想不想坐,想不想到天上转转?”

这一下,台下的代表全站起来,不约而同地大声喊叫首:“想!想!想!”代表们一边喊叫着,一边使劲地鼓掌,热烈的掌声响彻整个大礼堂。

27日早上,丹江口至老河口的公路上,一条由45辆大卡车组成的汽车长龙,载着1500名劳模和工作人员,浩浩荡荡地开到了老河口机场。劳模们按指定的地点和上飞机的先后顺序列队,大家虽然心情特别激动,但没有一个人说话,严格按照要求列好队、站整齐。

上午10时,试航典礼开始,省有关部门的领导和光化县的领导先后在庆典会上讲了话。张体学代表丹江口工程总指挥部和十万建设大军向试航表示祝贺。

庆典仪式结束后,首批登上飞机的劳模坐在机舱里,一个个激动地说:“这真像是大姑娘坐花轿——第一次啊。”有人说:“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能坐上飞机。”

上午11时45分,第一个航次的飞机载着首批劳模飞到丹江口,掠过右岸施工现场的上空。飞机在低空飞行时撒下了宣传品。正在工地紧张施工的十万建设大军见到飞机在头顶上飞旋,一个个跳起来向飞机招手、致意,不停地欢呼着、喊叫着。

飞机绕工地上空飞越几圈之后,便飞回老河口机场。

这架飞机,先后12次从老河口机场起飞和降落,安全顺利地把工地的1500名劳动模范运到工地上空转了转,让他们过了一次坐飞机的瘾。

工地劳模坐飞机上天一事,不仅极大地调动了劳模们的生产积极性,而且极大地鼓舞着工地的十万建设大军。一个轰轰烈烈的劳动竞赛热潮在工地全面展开,竞赛浪潮一浪更比一浪高。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2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彰显移民发展的新天地

——移民专题片《历史的铭记》摄制回顾

常怀堂



    移民是兴建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纪念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开工兴建50周年之时,我简要反映十多年前摄制移民专题片《历史的铭记》的一些情况,借以告慰为工程的兴建而作出巨大贡献和巨大利益牺牲的38万多移民,也作为对工程开工兴建50周年的纪念。

丹江口水库库区移民从1958年开始,至1975年结束,先后分6批共38.23万人迁移,分别安置在湖北省随州、钟祥、荆门、丹江口、郧县和河南省的淅川、邓州等19个县市,这在当时我国大型水利枢纽工程建设史上,移民的人数不仅在我国创下了历史新记录,而且在世界上也是首位的。

丹江口水库库区移民,由于历史的原因留下许多问题,引起国内外各界的关注。党中央、国务院对此极为重视,要求水利部及有关部门对丹江口水库移民遗留问题进行调查研究,特别是要总结自1984年国务院批复处理丹江口水库移民遗留问题、实施开发性移民以来所取得的显著成就与经验,为此,水利部决定实施《丹江口水库开发性移民工程系统研究》计划,从理论上总结丹江口水库开发性移民的成功经验,为国家有关部门制订开发性移民的政策提供科学依据。

1992年1月10日至14日,水利部在郑州召开了《丹江口水库开发性移民工程系统研究》第一次会议,决定成立课题组。长江委副主任傅秀堂在会上作了总结发言,要求出一本书、一部录像、一套图片。同年3月10日至11日,在长江委召开了第二次会议,决定成立录像图集组,负责从编、导、制、审到成片,系统反映丹江口水库移民全过程,要求立论新颖、主题明确。并同时决定任命我为录像图集组组长、长江委的陈星为副组长,,由我负责带领长江委和丹江口水利枢纽管理局的编采和摄制人员,开展移民专题片《历史的铭记》的编采与摄制工作。

我接受这一任务后,深感责任重大,心里压力也很大。这么大的课题,等于是从大海里捞针,不知从何处下手。如果这一任务不能按时照完成,不仅有负水利部和长江委有关部门领导的信任与重托,重要的是还会给《丹江口水库开发性移民工程系统研究》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因此,我决心全身心地投入做好这件事。

在讨论、编写专题片《历史的铭记》——“丹江口库区开发性移民工程综述”的脚本与解说词时,在小组全体人员会上,我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观点:长江委是丹江局的老大哥,两个兄弟单位首次合作承担这么重大的任务,必须齐心协力,共同努力奋斗。因此,我要求全组所有人员做到:编采、摄制第一,团结协作第一,吃苦第一;无论到什么地方、哪个村庄编采或摄制,均按原计划进行,不搞争论,不改变原计划。

我们摄制组的全体人员,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与热情,以不怕吃苦、不怕流血流汗的精神,冒着冬季冰天雪地的严寒和夏季烈日如火的火热,跑遍了湖北和河南两省有库区移民安置的市、县和乡村,几乎是挨家挨户地进行了采访。通过实地采访,我们了解到,丹江口库区移民安置工作,自1984年实施开发性移民方针以来,改单纯救济生活为扶持生产,因地制宜地调整产业结构,促进了生产的发展,使移民的生活得到显著的改善。

在采访中,我们摄制到许多实施开发性移民方针以来的致富经典:荆门市烟垢镇刘庙村移民11组,共有54户,223人,人均年纯收入已超过1200元,其中有10户年纯收入超过2500元,另有3户年纯收入过万元。该组被原水电部黄友若副部长誉为烟垢镇的一颗明星。河南省淅川县香花、九重、厚坡三乡的移民,为增加粮食产量,1990年集中人力、物力,平沟填壑,把干旱无收的鸡爪岗地改造成旱涝保收的水田,当年试种水稻5200亩,亩均单产613.7公斤。1991年又旱地改水田5万亩,亩均产稻625公斤,最高的亩产达到955公斤,出现了旱地改水田的奇迹。改田致地不仅使移民吃饱了肚子,而且还出现了许多卖粮大户。

丹江口市洞子堰村移民4组组长马尚贵,自己出钱为本组32户移民买网箱,在库区发展网箱养鱼,仅一年时间,32户移民年均养鱼收入达8400元,全部脱贫。马尚贵被评为湖北省劳动模范。

在采访中,我们看到无论是河南还是湖北的移民安置点,许许多多的移民都住上了砖瓦新房,这与安置初期移民所说的“移民房,像瓜棚 ,杠子项,绳子栓,睡在屋里看见天”的状况已大相径庭了。

采访后,经过我们的统计,截至1991年底,移民先后改造高标准梯地6.5万亩,建旱涝保收农田32万亩,兴建经济林18万亩,架设高、低压输电线路722公里,修筑公路254公里,建码头、渡口164处,改造校舍10万平方米,改造房屋61473间,兴办乡镇企业3629个,移民人均年占有粮食418.6公斤,是1984年前118公斤的3倍,人均年纯收入527元,是1984年前124元的4倍。

实践证明,实施开发性移民的方针,是搞好库区移民规划与安置的有效途径。

经过摄制组全体人员的共同动力,60分钟的反映丹江口库区移民状况的专题片《历史的铭记》,从采、编、导、审至成片,一次性成功。

1993年4月,在河南郑州召开《丹江口水库开发性移民工程系统研究》课题组成果评审会,经水利部和有关省市主要领导及有关专家组成的评委会,对专题片《历史的铭记》的评审,一次性获得通过,并受到有关领导和专家的称赞。此时,压在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我深为长江委与丹江局两兄弟单位首次合作摄制的首部反映丹江口库区移民状况的专题片获得成功而感到荣幸。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30: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五十周年赞歌



五十年,多少青春的年华,曾经在这里驻留?

五十年,多少辛勤的汗水,曾经在这里挥洒?

五十年,多少激情的梦想,曾经在这里飞扬?

五十年,有无数个呕心沥血的日子,

五十年,有无数个同甘共苦的故事,

五十年,有无数个开拓进取的演绎,

五十年,有无数个血汗耕耘的回忆,

五十年,有无数个硕果丰收的美丽,

五十年,是一个创业的奇迹,

五十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啊,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你是一把旗帜,

飘扬了五十年,

飘扬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

啊,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你情传万家,

演绎无限精彩,

一路风雨走来!





啊,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你是扣人心弦的音符,

我为你舞蹈!

你是优美动听的乐章,

我为你歌唱!

你是铿锵有声的语言,

我为你写下深情的诗篇!

你是美丽动人的画卷,

我愿为你挥洒一生的血汗!





啊,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你是一颗科技的种子,

播种着金秋丰收的期盼,

今天,你收获金色的辉煌;

你是一芽水利的新绿,

爆发出春满人间的愿望,

今天,你收获甜蜜的芬芳;

你是一片事业的绿叶,

孕育了桃李芬芳的梦想,

今天,你收获殷实的花园!

啊,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五十年的风风雨雨,

五十年的起起落落,

五十年的前进与希望,

五十年的奋斗与辉煌!





一双双眼睛里流淌着理想的长川,

啊,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你解缆挥桨,弄潮浪尖,

驶向希望的海洋;

一颗颗心灵里澎湃着希望的海洋,

啊,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你扬帆起航,乘风破浪,

闯向成功的彼岸。

一个个脑袋里蕴藏着事业的高山,

啊,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你披荆斩棘,涉水跋山,

迈向时代的顶峰。

弄潮新时代,

让世界喝彩!



姓名:陈喜

手机号码:13763057080

电子邮件:zhongjiang0768@163.com

地址:

广东省湛江市坡头区龙头镇解放一横路68号龙头中学  陈喜收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30: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开工五十周年(征文)

功著千秋

铜墙铁壁固金汤,

巍巍一坝创辉煌。

确保防洪发供电,

五大效益共呈祥。



以水会友遍天下,

银线传输架桥梁。

铝贸工业登金榜,

跨省企业各自强。



事业有成人才旺,

满园桃李竞芬芳。

运筹帷幄一盘棋,

集思广益博众长。



为民造福兴水利,

和谐自然荫四方。

一江秀水润京华,

功著千秋万世扬。



电厂离退休管理中心(二部)

陈耘(退休职工)

                        二零零八年六月二十五日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30: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丹江口工程美妙无比

程国梁



我退休离开工作岗位十余年了,往事逐渐淡忘。最近,一个偶然的机会阅读了梅洁女士的《大江北去》一书中有关汉江、丹江口的章节,心胸起伏,勾起我很多很多回忆,有刚分配到丹江口时梦幻般的向往,有初始工作时的嫩身份证,有集体生活的欢愉,有成功的喜悦,也有失败、挫折的烦恼和忏悔与自责。一切一切伴随丹江口工程的成长壮大而喜怒哀乐。所以这样,是因为深深感到能为建设丹江口工程而自豪,能一生为丹江口服务感到幸运。

但在读《大江北去》的同时,意犹未尽,总想从另一个角度挖掘一下汉江之美、丹江之妙、丹江口水库之奇。

汉江之美,不仅如《大江北去》一书中描绘的那样,它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是长江北岸大的支流,更位于我国腹部中原,介于长江、黄河两河中间,且流向即西向东,又从北到南,加之水量充沛、水质清澈,具有与生俱来的南水北调各种元素,这是大自然赐予的最好礼物,我国没有哪一条河流可与之比肩。

丹江口之妙:汉江发源于陕西省宁强县嶓冢山,流经秦岭巴山之间,一路走来,到丹江口峡谷末端遇上支流丹江,携手一起出峡谷浩浩荡荡进入湖北江汉平原。妙就妙在丹江汇入汉江的位置,恰在峡谷末端,又因为是支流,水量仅为汉江干流的15%,还有李官桥、淅川两上盆地的有利地形,可以纳水,才有可能丹江口大坝一坝锁双江,形成一坐特大型的并联。

丹江口水库之奇:丹江口大坝位于丹江汇入汉江下约一公里处。一坝拦住两条河,形成由汉江干流的汉库和支流丹江的丹库组成的并联的丹江口水库。连接两库间有一条长约2~3公里的丹江入汉江的河道。丹江水量虽少于汉江,但汉库、丹库的库容和水库面积几乎相等,一半一半。其奇特之处在于大量汉江水受阻丹江口大坝后,倒灌(或倒流)进入丹库两大盆地,这就使得丹库具有储水、净水、输水的功能(陶岔的地理位置也绝佳)。这样一座特大型并联水库在我国绝无仅有,国外有否,不知!

有这里应当说,对丹江、对河川李官桥、对陶岔漠视了些。它们的作用,贡献不亚于汉江干流。没有陶岔,丹江口水库是不完整的,它们应当得到应有的尊重。

汉江、丹江、丹江口大坝(水库)三者机缘、风云际会构成最佳组合,成为汉江上一颗最璀璨的明珠,内陆一个无与伦比的“小太平洋”。

在隆重纪念丹江口工程开工50周年之际,我谨以此表示我对丹江口工程的虔诚和敬畏。

2008年6月于武汉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3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林一山与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来源:《汉江水利报》 作者:成绶台 发布时间:2008-07-04   




——为庆祝丹江口工程开工50周年而作





资料照片:1953年,毛泽东主席在“长江”舰上同长江水利委员会主任林一山商讨从丹江口引水到华北,实现“南水北调”的宏图。





资料照片:1958年,周恩来总理在视察三峡途中,提出将丹江口工程列入第二个五年计划。



  林一山,当代水利事业家、长江水利委员会创建者、长江流域综合规划奠基人、水利工程创新专家。在他96岁高龄,带着他对长江水利建设事业和治水兴国思想的美丽憧憬与许多亟待进行的工作,不无遗憾地与世长辞了。

  2008年1月7日,当我在北京八宝山烈士公墓参加林一山遗体送别仪式时,在哀乐低徊声中,我一眼看到国务院南水北调建设委员会办公室敬挽的一个花圈,顿时想起目前正在紧张施工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特别是它的水源地丹江口水库,我又回眸瞻仰林老慈祥肃穆的遗容,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句话——

  没有林一山,就没有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



(一)

  林一山早在学生时代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担任北平师范大学地下党中心支部书记。“七·七”事变后,奉党的指派返回家乡胶东半岛,建立胶东抗日根据地。抗日战争胜利后,渡海北上,投入解放战争,担任辽宁省委副书记、省军区副政委。三大战役胜利后,任第四野战军南下工作团秘书长,率万余名干部队伍,从北平南下。当他行经武汉时,正值1949年长江发生大洪水。经中共中央中南局报经中央同意,林一山被任命为中南水利部副部长、党组书记、中南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并着手组建长江水利委员会。

  目睹长江洪水灾害给人民带来的巨大苦难,林一山深表痛心。他在积极广纳各方贤才建立长江水利委员会以后,立即部署开展长江历年水文资料的整编,经对1931、1935年长江大洪水的研究,他敏锐地认识到长江洪水主要来源于暴雨。

  林一山经常告诫我们说,1935年的长江大洪水,暴雨中心在湖北五峰县,这次水灾共淹死13万余人,汉江遥堤溃口,洪水横扫江汉平原,一夜之间淹死8万人。每谈及此,他十分强调“一夜之间”这四个字,以说明洪水来势之猛、灾害之重。

  为了及早研究消弭这一毁灭性灾害的对策,长江水利委员会在湖北省的密切配合下,在长江流域综合利用规划开展之前,首先着手进行汉江流域轮廓规划,以早日寻求解决中下游洪水灾害和开发汉江综合效益的控制性工程。

  1952年秋,荆江分洪一期工程胜利完成,毛泽东、周恩来分别亲笔题词“为广大人民的利益,争取荆江分洪工程的胜利!”和“要使江湖都对人民有利!”,并制成两面大锦旗赠给广大建设者。 这两幅经典的题词,深刻地教育我们:一切水利工程的建设,都必须以广大人民的利益为基本前题。这年初秋,水利部传达中央指示,要抓紧研究汉江的治理和开发工作,特别是汉江丹江口工程的勘测设计研究工作。国庆刚过,水利部长傅作义、副部长李葆华率领有关部门负责人和中外专家100余人到汉江查勘。林一山因忙于荆江分洪工程的收尾、总结工作未能参加。查勘团分乘七八只木船,实地查勘了丹江口坝址,并踏勘、研究了坝址地质及水工布置,据当时已掌握的有关资料以及钻探岩心资料,确认此处是建设高坝少有的良好坝址。



(二)

  1953年2月19日,毛泽东主席乘“长江”舰第一次视察长江,从武汉到南京的三天三夜,林一山全程陪同。毛主席首先提出:“北方水少,南方水多,能不能把南方的水调一部分到北方?”林一山回答:“我们还没有研究过,目前还不敢想。”接着林一山打开随身带着的一本上海《申报》社出版的地图。毛主席手持红蓝铅笔,从四川北部的白龙江指到嘉陵江上游的西汉水,一一询问能不能从这里引水?林一山回答说:“不行。因为秦岭以南的水由西北向东南流入四川盆地,越往下游,虽然水量也越大,但地势也越低。秦岭太高,打隧洞难以通过,既不经济,也很困难,其下游工程量虽小,但水量也小,不太划算。”

  当毛主席指向汉江时,林一山回答:“有希望。因为汉江与黄河、渭河平行,分水岭只隔着秦岭和伏牛山,越往东山体越小、地势越低,但水量却越大,引水工程量也相对较小。”

  毛主席又从陕西汉中以下指到安康,直到湖北均县,林一山都说还可以。当毛主席指到丹江口时,林一山回答:“这里可能最好。”他分析说:“这里是汉江中游,又是丹江的汇合口,水量充足,引水不用打隧洞,且在巴山脚下,保持着理想的高度。”他又说:“1951年,我们曾在这里作过规划研究和钻探,计划在这里建坝蓄水、防洪发电,充分开发汉江的综合效益,但没有考虑南水北调问题。”

  毛主席又指向丹江口以下问道:“再往下呢?”

  林一山说:“那可不行了,再往下游,河水变宽,汉水进入南阳、襄阳平原,两岸没有高山,失去建坝的条件。”

  “好了。”毛主席从地图面前直起腰来:“你即刻派人查勘,有资料就直接给我写信,不一定等到系统成熟了再告诉我。”

  可见毛主席对南水北调的希望是何等殷切、何等重视。

  “丹江口”三个字,在1952年3月19日就深深烙印在毛主席的心中了。



(三)

  林一山没有辜负毛主席的期望,迅速派出查勘队,先后查勘了3条可能的引水线路。经过研究、比选认为:在丹江口建水库,自流引水,经过唐白河平原,翻越汉、淮分水岭的方城缺口,然后向东,经郑州附近进入黄河的这条线路较为理想。林一山立即将以上查勘成果报告给毛主席。

  这项重要成果,奠定了南水北调中线引水工程的工作基础,长江水利委员还在南阳设立了长期的专业专职勘测队,以加强对这项重大工程的前期准备工作。

  1959年初夏,林一山陪同水利电力部副部长冯仲云、河南省副省长彭笑千和南阳地区专员,沿着这条路线进行实地查勘。他在《华北胜江南》一文中详细描述了这次查勘沿途的所见所闻,还特别记叙了沿途的地形和高程。他说,丹江口水库的正常高水位可能在165米~190米之间,方城分水岭大约是149米,且越住北走海拔越低,到郑州附近,黄河水位则是90米,因此可以自流引水了。他还说,由于北方日照时间长,阳光充足,土壤覆盖厚度较深,因此有了足够的水量,可以认为华北大平原的生产条件将比江南更加优越。

  林一山面对如此美好的远景,在自慰的同时,又感到十分自豪。遥想当年长委会经查勘而选定的这条线路,经过多年深入工作的检验,大致上正是今天丹江口作为水源地引水华北直达京津的线路。



(四)

     1958年,丹江口工程迎来了璀灿的春天。1月11日,在党中央南宁会议的最后阶段,毛主席决定把三峡问题正式提交政治局讨论,把三峡工程的建设问题正式委托周恩来总理来抓,并要求“一年抓四次”。南宁会议刚结束,周恩来总理就应邀出访朝鲜,一回国便又和李富春、李先念两位副总理率领100多位专家和有关领导,从武汉出发,乘“江峡”轮溯江而上,查勘荆江大堤和三峡坝区。

  乘风破浪,激流勇进的“江峡”轮上,周总理和专家们日以继夜地辛勤工作,白天上岸查勘,船行时则认真讨论。周恩来总理还深深记得1954年长江发生特大洪水的这年冬天,毛泽东、刘少奇和他视察武汉之后,在回京的专列上与林一山的彻夜长谈。毛主席曾问林一山:“如果要上三峡工程在技术上有困难吗?”林一山回答说:“如果中央尽快部署,依靠我们的力量,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是可以建成的。如果不用苏联专家的帮助,我们也可以建成,但需要先修丹江口水利枢纽,它也是世界上一流的大工程,有了实践经验,就能胜任三峡工程的规划设计和施工。”毛主席当即要求周总理致电苏联政府,商请派遣苏联专家协助开展长江流域规划和三峡工程。

  1955年4月,奉苏联政府之命,一批批各种专业的苏联专家陆续来到长江水利委员会,协助开展长江流域规划、三峡工程和丹江口工程的建设。长江水利委员会也改建为隶属于国务院的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林一山一直认为:修三峡工程好比上天,上天要有梯子,丹江口工程和以后兴建的葛洲坝工程,就应该是胜利建成三峡工程的梯子。

  周恩来总理在这次查勘三峡途中,还念念不忘这个梯子。2日27日,在“江峡”轮上,专门安排了一次关于汉江流域规划和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设计的汇报。周恩来总理在这次汇报会的总结发言中指出:“一定要建好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第一,确保质量;第二,要妥善安排移民;第三,设计由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负责,施工由湖北省政府负责,省长张体学亲自挂帅。”

  三峡查勘后,周恩来总理一行由重庆转赴成都,在中央成都会议上,他向大会作了关于长江流域规划和三峡工程的报告。3月25日,中央成都会议通过了这个报告,并作出“中共中央关于三峡水利枢纽和长江流域规划的意见”(后经4月5日政治局会议批准)。

  这个意见除对长江三峡工程和长江流域规划的若干原则作了重要规定外,还在第(六)条中说:“由于条件的比较成熟,汉江丹江口工程应当争取在1959年作施工准备或正式开工。”



(五)

  得到中央的大力支持,在湖北省和省长张体学的积极努力下,长办和林一山的密切配合下,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于1958年9月1日正式开工。

  这项工程是为推进三峡工程计划的第一个实施项目,十分需要随时注意研究与积累经验。为了加强对丹江口工程施工进程的直接了解,及时解决设计与施工部门的协调问题,长办除派出强有力的设计代表组常驻工地外,林一山几乎每个月都要和总工程师等技术人员亲临工地,直接了解施工进展情况,及时解决施工中出现的重大问题。

  为了确保截流成功,长办部署开展截流模型试验,取得了丰富的资料,并据此开展截流设计。1959年12月26日,丹江口工程实现大江截流,李先念副总理亲临现场主持了截流仪式。在历时3小时10分后,汉江被胜利截断,并随即将龙口石堤全线加固加高至设计断面,达到抵御设计防洪水位的目的。

  丹江口工程建设者在汉江截流的喜庆声中,开始了大坝混凝土浇筑。但由于开工前的准备工作做得不够,施工人员特别是有些领导者对混凝土浇筑质量不重视,也不遵守设计要求,开工不久,施工人员就由几千人猛增到以民工为主的八九万人。在当时“大跃进”的特殊年代,工程领导以为有了人就有了一切,只要解放思想,“精神就可以变物质”,靠小车扁担、肩扛人挑就可以修起一座大坝。由于施工中违反设计中要求的温度控制规定,初期浇筑的约100万立方米的混凝土坝体,出现了较严重的温度裂缝、冷缝、架空和强度不足等混凝土的质量问题。

  在这个关键时刻,林一山以国家利益为重,坚持“百年大计、千年大计、质量第一、安全第一”的原则,除了通过长办驻工地代表部门向施工单位和施工人员耐心阐明质量第一的重大意义,以求保证混凝土浇筑质量外,并于1962年1月向周恩来总理作了正式汇报。周总理十分重视,于同年2月在北京主持召开丹江口工程质量会议。林一山在会上汇报了有关工程质量事故的情况,并提出了如何改进施工队伍的工作作风和教育职工重视质量;完善机械化施工的配套设施及施工人员的培训,以及对事故处理的意见。

  经过充分讨论,周总理总结说:工程质量既然很不好,混凝土工程就应该停下来,先集中力量处理坝体裂缝问题。施工要服从设计,设计要监督施工。水电部在物力上要大力支持,施工队伍要精简。

  周总理果断而英明的决定,在丹江口工地、在长办、在水利电力部、在湖北省委,都引起很大震动。在那个“左”风盛行的历史时代,这些决定极其深刻地教育了广大干部和工人,十分明确地说明在重大工程建设中,坚持“质量第一”的重大意义。按照会议决定,大坝主体工程混凝土浇筑立即停止,设计和施工部门迅速查清所有影响质量的各种裂缝,并按照设计要求进行不同方式的处理,对混凝土浇筑事故部位及强度不合格部位进行补强灌浆,对坝体裂缝则逐条分析判别其危害性,并进行必要的处理。与此同时,对广大工人进行培训,同时把混凝土机械化施工和混凝土浇筑温度控制放在首位。

  在设计和施工部门的积极努力下,经过将近三年的艰苦奋斗,到1964年12月,工程建设已经形成混凝土浇筑施工机械化一条龙。经批准,12月16日,工程恢复了大坝混凝土浇筑后,首先进行左岸河床坝体上游防渗板浇筑,并继续完成己浇混凝土质量事故补强处理。混凝土质量处理以后,丹江口大坝的质量基本达到了设计要求,然后大坝进入全面施工。

  1975年,淮河流域发生大洪水,几处水闸溃坝,造成很大灾害。我在北京心系丹江口,曾给丹江口工程局的王晋副书记打电话询问工地情况,他说:“上游来水很大,深孔泄洪闸都开了,还开了几孔堰顶泄洪闸,大坝安然无恙,还是亏得当年林主任坚持大坝质量,我们今天才能安枕无忧!”



(六)

  正当丹江口水利枢纽步入科学施工的正确轨道期间,这时我国遭受三年自然灾害,国民经济面临严重困难局面,中央提出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要求压缩基本建设规模和投资。

  就在这时,林一山接到一位领导同志的电话,说丹江口工程是个无底洞,修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行了,不必再复工了。正当这个关系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前途命运的重要关头,林一山与湖北省省长张体学商量,为了适应当前情况,由长办提出采取分期开发的方案,即现在大坝基础已按原定设计浇好,但正在修建的地上部分,可利用现已浇筑的工程,缩小坝体断面,降低坝顶高程,减少水库容量,先完成一个小电站的初期工程,一方面为实现原定设计的最终规模创造条件,一方面先发挥一定程度的防洪和发电效益,收回一些投资,待国家经济条件好转后,再完成最终规模。

  张体学十分支持,当即以湖北省委的名义,正式向中央提出这一建议,并很快得到周总理同意。但当正式讨论实施方案时,却连这个小方案也受到阻扰,为此一连辩论了好几天。

  会上,有人说,丹江口工程本不该建,已做的工程能有些微的防洪作用就行了;也有人说,如要发电,现有大坝太低不能采用原设计的15万千瓦机组,可改用湖南潇水双牌电站的2.5万千瓦机组。林一山始终坚持分期开发的方案,不同意任何一种妨碍原定设计的意见。他耐心向与会人员说明:为度过目前国家的暂时困难,丹江口工程降低坝高、缩小断面是暂时的。按照已提出的分期建设的方案,可以先行安装15万干瓦机组,然后根据国家经济能力分期加高大坝,提高发电水头,达到最终规模的设计要求,发挥防洪、发电、灌溉、航运和引水华北等更大的综合效益。

  会议主持者、水利电力部副部长钱正英深感通过会议反映出来的意见分歧,不仅是对机组大小的分歧意见,更是关系到丹江口工程能否按照分期建设的方案继续施工还是停工下马的问题,便与林一山商量,再给周总理写个报告,以结束这个没有讨论结果的会议。

  不久,周总理电召林一山赴京面谈,周总理和李先念副总理详细听取林一山关于丹江口工程在目前国家暂时经济困难、压缩投资的情况下,如何采取应对措施,并提出从“暂时停工”、“单纯防洪”、“防洪结合发电”和已提出的分期建设方案相比较,其投资估算怎么样?林一山一一作了回答。李副总理认为,初期工程方案与工程下马所需进行处理的投资相差不是太大,还是不下马为好。在周总理的直接关怀下,基本同意丹江口工程不下马,进行分期建设的方案,并抓紧时间进行质量处理,积极进行混凝土机械化施工的各项准备,到1964年12月16日,工程恢复大坝主体混凝土浇筑。

  林一山对于丹江口工程复工的意义,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如果当时不复工,不仅不利于汉江的治理开发,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就成了泡影,长办也失去了一个大型工程的实践机遇,对于以后要承担葛洲坝修改设计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减少,更谈不上承担三峡工程的设计了。

  后经湖北省委、水利电力部与长办多次研究磋商后,提出具体实施方案,并经国家计委、国家建委审核上报,国务院于1966年6月23日正式批准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的规模为:坝顶高程162米,水电站装机总容量为90万千瓦(6台×15万千瓦)。这就是丹江口水利枢纽的基本规模。丹江口工程在正确的轨道上顺利施工,第一台机组于1968年10月1日发电,1973年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全部建成。

  由于效益显著,周总理在1972年11月主持国务院关于葛洲坝工程的汇报会上,议论全国已建的水利水电工程综合效益时,他把丹江口工程誉为“五利俱全”的枢纽工程,称其为除害兴利、综合利用水资源的成功范例,并请李先念副总理有机会去看看。



(七)

  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在周恩来总理直接关心下,经过混凝土质量处理,建立机械化施工体系,加强科学管理,不仅把它建成为一座质量优良、效益显著的水利工程,在国内外引起很大反响,而且为正在进行规划、设计、科研的三峡工程发挥着“梯子”的作用。但在“文革”动乱时期,政治斗争综错复杂,在丹江口水利枢纽的对外宣传工作中又引起了几起纷争。

  1973年3月10日,中共中央决定恢复邓小平同志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职务,对工业生产和基本建设进行大力整顿的同时,在舆论工作中有重点地宣传17年的建设成就。6月,长办按照水利电力部的通知,组成对外宣传组进行有关长江水利建设成就的宣传,并确定将丹江口水利枢纽列为重点之一,由我担任组长,长驻北京。

  工作开展不久,就遇到两项重大原则分岐,并产生了激烈争论。一是在组织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赴日本展览会筹备期间,丹江口工程被选为展出项目。我们除组织展出版面外,还专门制作了一台半自动化的过水模型。展版文字说明几经修改总算定下来了,但对大标题争议很大。我们坚持应为“丹江口水利枢纽”,而当时一位权倾一时、刚愎自用的人物,拉着“领导意图”这面大旗作虎皮,用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要我们改为“丹江口水电站”。经过多次争论交锋,他仍毫无道理地企图压服我。在争论期间,我向林一山主任汇报了这一情况。林主任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原则问题,寸步不让!”我意识到这场争论不可避免,但仍耐心地把中央的批文、周总理的指示向这位“人物”说明,而他却毫不考虑,还要水电部展办主任向我转达他的意见,说是“丹江口水电站”6个字,“丹江口水利枢纽”7个字,只一字之差嘛,何必那么固执?我也请赞成我们的意见、十分同情我们的处境的展办主任向他转达:既然他认为是一字之差,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这个既不全面又不准确的这个标题呢?

  按照展览会的规定,所有展品必须在春节前统一装箱。期限一天天迫近,我虽急如星火,但争论仍未结束,我们只有在按规定应该用有机玻璃塑刻的大标题处贴上一张写在报纸上的标题。当时担任这个展览会会长的中日友好协会会长廖承志,正处在随时遭受批斗、备受凌辱的境地,但他接受周总理给他的这个“会长”职务后,从早到晚在展馆里巡视检查,以随时解决问题。一天晚上,廖公走到丹江口展区,带着不悦的神色,指着那张报纸标题问我:“这是什么时候了,标题字为什么还不贴上?”我详细地向他汇报了两个标题之争的情况。他略思片刻说:“这样吧,我请钱正英同志来商量商量。”半小时后,他的秘书告诉我:“明天上午八点半,钱正英同志来审查。”

  1974年1月21日一早,钱正英副部长和水电部有关司局长都来了。廖公陪他们审阅了水电部送展的“都江古堰展新颜”、“红旗渠”两个项目之后,专门细看了“丹江口”,然后在会议室讨论。廖公要我简要汇报了展版标题至今尚未定下来的情况,钱副部长略思片刻说:“我看还是用‘丹江口水利枢纽’这个标题吧!”

  争论有了结果,我马上把早已准备好的有机玻璃大字标题粘了上去。而这时,时间己临近我们返回武汉的火车开车时间。钱副部长十分体贴地要司机送我们到车站,我们才终于在1974年1月22日农历除夕这一天回到了汉口。

  第二次争论是在新华社正式对外公布丹江口工程胜利建成的消息的时候。

  1974年的春节,是在紧张而又苦涩的气氛中度过的,正月初二、初三下午在北京工人体育馆召开的批林(林彪)批孔(孔孟之道)的万人大会上,矛头直指向了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春节一过,我们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北京。过了几天,我们接到正式通知:中央领导指示要新华社向国内外公布丹江口水利枢纽胜利建成的消息。这无疑是在严酷的冬天里透出的一丝春天的气息。这项新闻由新华社国内部工业组记者徐占焜负责采写编发,并让我协助。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老徐和我都能理解中央决定公布这项重大建设成就的政治意义。为了写好这个新闻稿,我们登门拜访了林一山主任。

  林一山向我们介绍,丹江口水利枢纽、长江流域规划、葛洲坝工程,还有三峡工程,都是在周总理的直接领导下进行的。1958年,在党中央成都会议上,根据周总理的报告,讨论了长江流域规划和三峡工程,还特别提出由于条件的比较成熟,汉江丹江口水利枢纽应该早日动工。这些内容中央是写成文件的。现在,前两项主体工程虽有成绩,但进展不大。丹江口工程已建成了,这是事实。铁的事实!让人们看看,17年的建设成果能不能彻底否定?

  林一山还明确指出:第一,要强调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的综合效益,防洪、发电、灌溉、航运、养殖和引水华北,这几项缺一不可,而防洪是要点。笫二,要指出这是初期工程,目前是按分期开发的原则,坝顶高程162米,今后还要加高到175米。不加高,就不能从根本上解除洪水对中下游的威胁,就不能实现南水北调的宏图。最后,他说,为什么我们在陶岔修了引水渠首闸呢?目前可引水每秒500立方米,下一步可扩大到每秒1000立方米,引水华北是毛主席亲自指示的。

  这些重要的提示使我们的指导思想更加明确,初稿很快出来了,但送审时碰到很大困难。那位“人物”说:“不是要大力宣传建设成就吗?丹江口工程规模多大,多有气势!加上个‘初期工程’不是削弱了吗?丹江口电站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水电站,突出发电给人印象深刻,至于引水华北那是比较遥远的事,暂时不提它吧!”

  看起来在全文千余字的消息中,这些分岐只表现在几个字,顶多几十个字上,但细细推敲起来,这些关键的问题关系到在周恩来总理亲自主持下,由国家先后批准的汉江流域综合规划、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步设计和分期开发的方针能否全面贯彻的问题。这时林一山主任又一再指示我们:原则的问题必须坚持,无关设计原则的地方可以修改。为此,我们通过长办规划处、枢纽处等单位迅速收集了中央有关丹江口工程的批示文件,并一项项找到了根据。记得周总理在讨论丹江口工程的一次会上曾经说过,经过国家批准的设计文件,就不是设计部门一家的事了,就有法律效力了。现在我们更加体会到这条消息的政策性很强,必须克服急躁情绪,字斟句酌,耐心协商,严肃对待,不能为求早日通过而马虎迁就,以致影响这项工程今后的建设部署。

我们一面和这位审稿人耐心说明,既坚持原则,又不和他闹翻;一面由徐占焜向新华社社长朱穆之汇报(他当时虽已处于随时接受批斗、可能被夺权的形势下,但对这项任务仍十分重视)。新华社除了迅速分别向水电部、长办、湖北省、河南省和丹江口枢纽工程局等有关单位发出了同一内容的征求意见的电报外,同时还派人走访中央有关部委通报中央将要公布这个消息的意义。很快湖北省的回电来了,他们赞成初期工程的提法和强调以防洪为主的综合效益;河南省的回电来了,他们赞成初期工程,强调南水北调引水华北;丹江口工程局、长办的回电也来了……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新华社党的核心小组给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写了报告,并附上我们起草的新闻稿,请求审定。

  1974年2月23日,李副总理作出正式批示,大意是:“同意公布丹江口工程的消息。我看要指出现在是初期工程,要强调综合效益,引水问题要写上。”这个重要新闻在当晚新闻联播中向国内外广播,第二天(即1974年2月24日),《人民日报》和全国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刊出了新华社的这条重要新闻,有的报纸还配发了长篇通讯。

  在当时彻底否定17年建设成就的政治形势下,这项重大建设成就向国内外公布,无疑是对周恩来、邓小平、李先念等一批和“四人帮”坚持斗争的中央领导同志的一大支持,对广大人民群众的巨大鼓舞,其重大政治意义也在于此。

  新华社发布的这条消息全文1672字,囿于当时的政治背景,不可避免地出现许多“文革”语言,但其核心内容是十分明确的。中央及省市报纸,从肩题到副题虽有“文革”语言但主题是一致的:“汉江丹江口水利枢纽初期工程建成”。

  紧接着,我们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又组织《人民画报》、《中国建设》、《中国报导》、《人民中国》和《北京周报》等外文和世界语刊物,对该项工程进行系列报导,以扩大在国际上的影响,取得了良好效果。

  今天,当我们欢庆丹江口工程开工50周年,大坝按照原设计的最终规模正在加高,“初期工程”正将“加冕脱帽”,引水华北、直达京津的宏伟目标已经指日可待的时刻,我们更加深切缅怀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对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和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的亲切关怀与支持。也更加体会林一山主任为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和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的一系列指示而殚精竭力、坚忍不拔,组织广大职工所作出的不懈努力!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31:32 | 显示全部楼层
干劲与安全

——献给为建设丹江大坝而牺牲的同志



丹江工程开工时,正值一九五八年大跃进的时候,多、快、好、省是全国工、农业及各条战线上的奋斗目标。但那时,在施工中,谁又懂得多少科学道理,只有干劲、冲天的干劲;只有速度、速度、再速度,只有满腔的热情和拼命的精神,我记得当时就有这个口号:“革命加拼命,拼命干革命,有命不革命,要命有啥用”。

我还记得在现在的电厂办公大楼及前方公园处,刚开工时是一个大山坡,它和现在的水厂紧紧相连,当时为了前方施工和大坝截流的需要,需将山上的一部分削掉,但是土质坚硬,镐挖不动,指挥部决定,用炮炸后再行施工,可那时会放炮的人没有几个,人们只知道翻身后的报恩心理和加快工程建设的决心。第一天炮放完了还没啥问题,第二天悲剧就发生了。炮刚刚放晚,监炮员还没有发话,一些突击队员们,为了抢速度,争红旗,就冲了上去。没有一会时间,就听到“嗵!嗵!“两声巨响,人们倒下一片。就是那一次,据说就有上十个人被土炮夺取了年轻的生命,那个惨劲听后真叫人心疼。

这样的事情随着工程的加快,以后在羊山石料场,在其他工地上,又发生过多起人身伤亡的事故,只不过损失小些而已。

那个时候,前方有牺牲,但后方也不是很安全。当时大多数人住的都是油毛毡房子,上部是油毛毡,墙是黄荆条加上黄泥巴竖起的隔墙,搞不好就会失火。我记得那几年,特别是冬天,每天几乎都有火灾发生。最惨的是一九五九年冬天快春节时,外面下着大雪,在王大沟七师民工宿舍,在一个深夜里,一个好几十人住的大工棚突然起火,人们在惊慌中奋勇向外冲去。可那时的工棚门都是向里开的,此时,人越挤越多,又缺乏指挥,都挤在了门口。门怎么能打开呢?不少人的生命就这样连烧带熏,葬生火海。要不是抢救及时,这些山上山下的几十个工棚差点就来了个火烧联营。

通过这次大火,指挥部下了文件死规定:所有大的住房,工棚的门都必须向外开。

回忆那几年在大坝上、在基坑、在工厂、在一些生产场所,由于缺乏管理,技术上赶不上去,安全措施不到位,都曾发生过不少的人身伤亡事故,死了一些人。就在我本人所在的原红旗发电厂左岸分厂,一九五九年夏天就发生过触电事故,一次就死了两人,伤了一人。

那时候,牺牲后的同志,少数的送往他们的家乡,多数的都埋在现在的汤家沟、王大沟及徐家沟变电站后面的大山上。在山顶上、山半腰上到处都是这些为大坝建设而牺牲者的坟墓和墓碑。不过以后随着工程的建设才将他们慢慢的移往他处。

事情过去了几十年,今天当我们看着电站强大的电力送向四面八方,看着巨大的洪水按着人们的意志吼叫着、奔腾着从溢洪门喷出,形成无数彩虹。在不久的将来,会将一江清水送往北京,送到北方时,我们不能忘记他们,不能忘记在近五十年前,在那些艰苦激情岁月中牺牲的年轻生灵,他们是我们的同志和战友,是我们的亲人,他们是为建设大坝而牺牲的,他们曾为建设丹江大坝而出过力、流过汗,最后付出了生命,他们都是有功的!今天的大坝是我们建设者的丰碑,也是他们的丰碑!

我们不应该忘记他们!

我们要永远记着他们!





                       丹江口水力发电厂离退休职工

                               崔久成

2008年6月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31:49 | 显示全部楼层
建丹江,万马站犹酣

                   ——小忆“在丹江刚开工的日子里”

我们汉江丹江口水利工程,是我国自行设计,自行安装的一座具有防洪、发电、灌溉、航运、养殖、调水综合效益的大型水利工程。它是一九五八年九月一日动工的,工程开始时,来自河南、湖北省十六个县117个公社共计十万人,当时按军队编制是八个师,合成左右岸两大兵团……

根据当时形势、当时条件,湖北省委为丹江工程制定了:“政治挂帅、加强领导、依靠群众、自力更生、以土为主、土样并举、先土后洋”的施工方针。

工地全部职工在指挥党委的领导之下,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中,发挥了我们的丹江口人的精神,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豪迈精神,与天斗、与地斗、与各种困难斗,在刚刚开工的一年零三个月内,硬是发动群众、群策群力、人挑肩抬,以土赶水,实现了1959年12月26日的汉江截流,接着又克服种种困难,实现了半机械化和机械化施工,并使发动机组在1968年10月1日发电,和1974年2月机组全部投产发电,实现了我们丹江口工程的初级竣工和投入运行。我们回想这几十年的建丹岁月,回想起这十几年的风风雨雨,我们都在不断的怀念着我们过去的各级领导,我们的同志,我们的战友和为丹江建设而显出宝贵生命的年轻生灵,他们都是时代的英雄,库水是他们的汗水,大坝是他们的丰碑。今天我们能坐在这里,能过着平稳而幸福生活的时候,我们不能忘记过去,不能忘记他们在创建丹江工程时的功德,和他们平凡而伟大的功绩……

这中间,有我们的工程指挥长张体学同志,政委王任重书记和指挥部的一些领导,他们工作深入,生活朴实,他们没有一点特殊,和全体职工同吃同住劳动,他们是领导干部的楷模,党的好干部,人民的勤务员,是我党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焦裕禄、孔繁森,对他们在建丹期间的功绩,我们会永远记着他们……

我们同样也念怀着,无数战斗在刚开工时,各条战线上的广大职工,及活跃在当时围堰、基坑内的各个角落内的:“花木兰”、“穆桂英”、“铁姑娘”、“赵子龙”、“老黄忠”、“黄继光”、“董存瑞”等突击队,他(她)们在大冬天、在严冬下,在暴雨中和在烈日下,不管白天和黑夜,挑着一担担黄土,抬着一件件的机件,汗流浃背的奋战在各个战线上,这就是我们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广大职工,他们在当时极其困难的条件下,从没有一点怨言,他们把“苦”当成一个光荣、一种幸福。还有那为丹江建设,为两岸人民造福,而献出宝贵生命的不少年轻生灵,他们都是有功的丹江大坝是我们丹江口人的丰碑,也是他们的丰碑,我们也应该同样的记着他们!







难忘的战斗集体

                 ——锅舵机锻炼人的地方

锅舵机车间原来叫红旗电厂,是整个电厂的主体,右岸电厂建成后,改称左岸电厂,总装机1080千瓦,由8台苏制单锅炉皮带式发电机组成,最大为184千瓦,最小为80千瓦,机组虽小,但烟囱巨大,两台机共一个烟囱,高40余米,再加上一个高水塔,从表面上看非常壮观。它和右岸柴油机电厂、发电船(1000千瓦)及襄樊4000机组组成一个小电网,供应着大坝基坑及左右岸十万大军的生产和生活用电,我们电厂有200余人。

我从1959年来到这个厂,直到1961年5月调到生产科,前后共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它在历史长河中只是一瞬,但在我的一生中,它确有着挫折、拼搏、奉献、天赐的过程,在这段风风雨雨的日子里,800多个日子有着我艰苦奋斗的足迹,也有那使我终生难忘的单纯、憨厚、可亲、吃苦耐劳。常言说艰苦生活表真情,几十年了,我们的奋斗精神、同志感情仍在我的心中无限怀念,我们的共同战斗历史仍在我们这些人中相互传诵,他们的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拼搏精神,正在鼓舞着新的一代人继续前进。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6:32: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可爱的小兄弟

——记一次触电抢救

1959年8月的一天,中午已经12点多了,天热的很,我准备下河到江中泡一泡,再上中班。

路过江边供水池的泵站时,两个值班的小家伙叫住了我,非让我坐下说说话不可。乘着江面的微风,我们谈了很多很多,谈了他俩的家庭情况和将来的打算,了解到他们家住在襄阳附近,家中有父母兄弟。他俩年纪虽然不大,只有十七八岁,可都已经结了婚,其中一个还作了爸爸。我听了感觉非常可笑,但他俩又实在可爱、天真、憨厚,我们真的像亲兄弟一般无话不说。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已两点多了,我告辞了他们,到江中游了一会。回来的路上,他俩带着天真憨厚的笑脸,再次叫我坐坐,我很想留下,但还有事情要做,便谢绝了他们。到屋不久,突然听到有人高喊:“电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我走出屋子,随着人流跑到江边,顿时傻了眼,刚才还和我说话的两个生灵及抽水排的邱光彩师傅正被人们从一个积水坑中转移到一个被水冲过的沟坎下,又一个一个地用席子盖着。厂党委书记陈正理正指手划脚地大叫着。

我、绍琼、光柏、玉中及党武林、安法国等同志没有管这些,先把人从席子下抬出来,放在供水池旁边的江岸上,马上给他们进行人工呼吸。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又过去了,我们集中全力也只救活了邱光彩师傅。我负责抢救的那个小兄弟的心脏仍没有起动,但胸部已被推拿得起了泡泡。没希望,真的没希望了。一个多小时前还和我畅谈的小兄弟就这样离开了他们的父母和新婚不久的妻子走了。

我们团支部派人给他们洗了澡,还换了新工作服,并守着他们,一来是怕野狗,二来也是难舍的真实感情。那时候,我们轮流守着,谁也没有感到害怕。天亮了,由电厂旁边的木料加工厂做的棺材做好了,厂里派车把他们送走了,据说每个人只给了100元的抚恤金,就算完事。

事后分析,主要是负责人在抬泵船上的铁管时,本应弯弯路再到船上的,可他们不想走弯路,抄了近道,沿着江边到船上的钢管上走,中途不小心从钢管上滑了下来,正好又将沿钢管架起的约一米多高的低压电线碰破,此时他们一面被电击中,一面又倒在半米多深的水中淹着,导致了惨局。如果光电击而不被水淹,那也许还有生还的希望,可情况却不是这样的。在这次事故中,一个人应受表扬,那就是明云富同志,要不是他立即赶上去把电线挑开,就连邱光彩师傅也没救了。

事情过去了四十多年,可那时候的同志间的感情是多么真实啊!那俩个早去的小兄弟是多么的憨厚可爱呀!他俩是不幸的,他们的父母和妻子、孩子更是不幸的。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7: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奇异的信号弹

                        ——记丹江建设中的一件怪事

我写这件事的想法是:告诉人们不要忘记,丹江建设中的风风雨雨和它所经历的一切……

今天,当我们逢年过节,特别是每年的正月十五,闹元宵、玩花灯,我们集团公司和丹江口市政府在各个点施放烟火时,我们的家人,老的小的眼观着冲天的烟花,震耳的炮声,飞向夜空。各种造型、各种颜色的光彩划过天空时,我们的心该有多么的激动、多么的高兴……。又当我们看着电站强大的电力送向四方,看着巨大的洪水,按着人们的意志,吼叫着从溢洪闸门喷出时,我时常不断的联想到三、四十年钱的建丹岁月,想念我们过去的战友,想到我们过去工地上大江截流后,工地施工条件大大改善,工程施工也由过去的土法变为半机械化和机械化,人们的干劲倍增了,前方出现了日新月异的变化,整个工地真的是一天一个样,照这样的情况,这样的速度,工程开工时,提出的“二年建成,一年扫尾”的目标,就有可能逐步实现。

但就在这个时候,三年自然灾害开始了,国家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工地上的苏联专家,捷克等专家撤走了,他们撕毁了原来的所有协定,国际国内的反华势力唱起了大合唱,台湾的蒋光头更不适时机的派遣大批武装特务,侵犯我沿海地区……当然我们丹江更不会平静,丹江工程是我国当时国内最大的水利工程,是自力更生的典范,是我国经济建设中的一个重点,我想这一点对他们也同样重要。

大概从六二年左右开始,在丹江工地上,在深夜,在王大沟,在羊山、金岗山、右岸、甚至汤家沟等处,不定时的出现一些奇异的信号弹,有时一发有时二发,记得当时我们支部和上级治保组织开会时,上级经常传达这方面的消息,叫大家提高警惕,在文化大革命中,这种怪事更加频繁,但又不规律,据说公安人员听到反映和到现场查看时,只发现弹壳而找不到人。据分析为定时控制的,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上夜班的路上,就发现过一枚红色的信号弹从王大沟方向升空。

从现象看,这决不是我们所看到的烟花,而是坏人在捣乱,其目的就是打乱人们的平静生活,从而达到减缓工程的目的。大概从七十年代开始,由于国家的不断强大和我们丹江工程的完工,人民的觉悟,公安人员的打击,这种怪事才彻底结束。在今天,当我们看到工程的巨大效益正在进一步发挥,人们过着改革开放的幸福平稳生活时,我们不能忘记过去奋战过的年代,和在工程建设中所遇到的一些困难,回忆过去,才能珍惜现在;回忆过去,才能把我们丹江工程建设的更加完善,更加美好!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7:00:54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今朝·明日

50年前的9月1日,对于每一个丹江口人来说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随着右岸凤凰山一声炮响,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建设拉开了序幕,对于新中国成立后自行勘测、设计、施工和建造的第一座大型水利工程,丹江口水利枢纽的建设凝结了无数老一辈水电建设者的心血和汗水。每当回忆起丹江口水利枢纽建设的艰辛,我的爷爷奶奶——第一代水利工程的建设者都会绘声绘色地给我们描述丹江口当时的景象,到处都是泥巴路,住的是工棚,对于上个世纪50年代初曾在北京工作的爷爷奶奶来说,这里的工作生活条件和原来有着天壤之别。但是既然选择了水电事业,就是选择了艰苦和付出。在丹江口这片土地上,他们奉献了自己的汗水和青春,见证了丹江口从蛮荒之地到水电明珠的沧桑变化。

也许是受到爷爷奶奶水电情结的影响,大学毕业后,我选择了回到丹江口水力发电厂,成为了一名新的水电建设者。不过和老一辈人的艰苦创业相比,此时我们的工作生活条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我们沿着宽敞的马路去上班,坐在明亮整洁的办公室里,享受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幸福生活。这样的生活,多少有些安逸,可又总觉得缺少些什么。直到不久前的一天,无意中和一位同事谈起我的爷爷,他的一番话给了我深深的震撼。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刚到电厂上班,师傅们带着他们参观开关站,向他们介绍当年开关站的管道都是我爷爷他们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点制作出来的,我的爷爷作为丹江口最早的一批有着丰富经验的八级工,在电厂的历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成为他后来努力工作的动力和榜样。他言语中流露出的对爷爷深深的崇敬之情打动了我,其实我爷爷早在1989年就已经因病去世了,但是将近20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他,怀念他,为什么呢?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谓不安逸舒适,但是若干年后,我会给我的后辈留下什么?

正在我彷徨迷惘的时候,汉江集团装机容量51.3万千瓦、总投资43.97亿元的潘口水电站开工建设,揭开了汉江集团“再造一个丹江口”的水电开发的宏伟蓝图的序幕。听到这个消息我被触动了,作为汉江集团唯一一名全日制学历的档案专业毕业生,我渴望能把所学到的知识充分地奉献给水电开发的崭新事业。但与此同时我也深知如果要选择水电开发事业,就是要像我的爷爷奶奶那一辈人一样选择艰辛与付出。在我犹豫的时候,我的家人和朋友给了我极大的鼓励和支持,也坚定了我献身水电开发事业的决心。

今年元月,带着家人和朋友的期盼与鼓励,带着为汉江集团水电开发事业出一份力的想法我来到了汉江水电开发公司。很快我就感受到了水电开发工作与众不同的艰辛,在水电开发公司工作首先感到的就是工作的紧张与繁忙,由于单位人手少,基本上每个人每天的工作任务都安排得满满的,而且随时会有临时性的工作任务需要加班加点。其次就是工作的重要性和责任心比原来要大得多,过去在电厂,上面有领导,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按领导的要求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在水电开发公司,每个人都负责自己手头的工作,可以说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负责人,从工作计划的制定到具体工作的实施,每个人既是自己所负责工作的领导,又是自己工作的具体实施者。而且为了力争今年11月底实现潘口水电站截流的目标,4月份公司员工全部迁往竹山现场办公,这就意味着我们要离开熟悉的环境、告别家人,全身心地投入到水电开发的工作中去。作为一名女同志,这确实有点残酷,但是想想我们肩负的汉江集团“再造一个丹江口”的历史使命,我们每个人所做的工作虽然有限,但是我相信在汉江集团水电开发的历史上会留下我们的足迹,后人在提起汉江水电开发的历史的时候会记得我们的名字。

昨天,我的祖辈们曾用鲜血和汗水浇灌过丹江口这片神奇的土地;今朝,我们踏着老一辈的足迹又走上了水电开发的新战场;明日,汉江集团的未来会更辉煌!





(投稿人姓名:段玮瑶,身份证号:422601197112160043,邮编:442700,联系地址:湖北省丹江口市大坝一路颐苑小区1-62-302,联系电话:13986908813)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7: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汉江上升起一颗璀璨的明珠

                                       ——纪念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开工50周年

                                         原丹江口水利枢纽管理局副局长  段子祯

汉江是长江最大支流之一。它发源于秦岭南麓,横贯陕西南部,引白河进入湖北,跨汉江平原,到武汉三镇出口,会合于长江,汉江上游高坡陡,洪水峰高浪大,来势迅猛,通泄不畅。三千里汉江酿成三年两灾,使肥沃的江汉平原成为泽国。1931年至1948年的18年内,淹没耕地670万亩,受灾人口达370万人,当时的反动统治,腐朽无能,江河不治任其泛滥,导致下游河道越变越窄,给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过去流传有一首民谣:“汉江水,浪滔天,十年就有九年淹;卖掉儿男换把米,卖掉妮子好上捐;打死黄牛饿死狗,背上行旅走天边”。

解放后中国共产党很重视治理汉江,开始修建杜家台分洪区,随后又提出根治汉江。毛主席作了指示,由周总理亲自抓,湖北省委牵头,张体学省长坐镇指挥。组织了湖北、河南十万民兵汇集汉江丹江口建设大坝。1958年9月1日,一声炮响丹江口大坝正式开工了。河南、湖北两省的民兵队伍,带着菀箕、扁担和被褥行李,浩浩荡荡,日夜兼程,来到丹江口。他们为了治理汉江水患,不怕艰难,不怕疲劳,;没有粮食吃麦瓣、碗豆、红薯干,没有房住,露宿旷野,没有怨言,日夜奋战,下河修筑围堰。

开始在右岸要修筑围堰时?我们如何修呢?当时要用钢板桩是很不现实的,我们国家生产不出这样材料,要进口也来不及,经过研究改用木板桩,但木板桩也难解决,要很多的优质木材一下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是影响工程干不干的问题,是等着有条件了干,还是继续干呢?湖北省省长张体学同志与工地的各方面领导商讨,请来了湖北省和长办的各方面的治水有经验的专家,来共同研究解决这一关键问题,各方面的专家进行了激烈的争论,提出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通过讨论,提出以土赶水,土砂石结合围堰的方案,并呈报周恩来总理和中央领导同志,中央领导同志非常支持和赞成土法上马的方案,并批准了这一方案。

十万大军战汉江,黄土岭上摆战场。一往来人如蚁,千人万人排成行。上山爬高跟得紧,运土下山扁担弯。黄土岭在往下矮,低水围堰往上升,半年时间运土数十万,以土赶水,砂石组合围堰,这种方案成功不寻常。开挖清基往前赶,浇筑右岸纵向围堰。1959年1月把流截,汉水老龙钻右洞。汹涌澎湃汉江水,从今听我指挥行。治水健儿传喜信,满江河灯亮堂堂。高水围堰筑得快,开挖左坝基础干得欢。1959年4月1日,低水围堰完成。到了1962年,混凝土浇注40余万方。经过专家检查和鉴定,大坝质量不过关。蜂窝、狗洞、冷缝、架空样样有,怎能挡住百年洪水。各方议论纷纷,还是下马和撤摊?当时,有人提出下马,安排队伍撤掉摊。上马一钱也不给,工程报废不干。当时国家有困难,要想继续再干难实现。张体学同志决心大,下马不划算,上马继续往下干。大坝质量一定处理好,不给国家留隐患!各方面讨论意见已统一,最后周总理拍了板。

周总理指示:丹江口的成绩还是主要的,工程上有了毛病,是可以医治的,也是可以医治好的,今天只能定这样一个态度,这样一个方针,不要后悔,把过去作为一个经验教训,认真进行总结,工程要进行,而且要搞好技术准备,一定不能打无准备的战。

主体工程全部停下来,八字方针为指导,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小施工,大准备,处理质量第一位。左岸坝体浇上防渗墙,中间预留一米认真填。工程质量不处理好,以后后果难预料。队伍减到一万三,机械化施工紧跟上。砂石开采一条龙,三台拌合楼升云中。制冷系统不可少,天热砼冰棒少不了。寒冬腊月天气凉,砼还要喝热汤。三系统以具备,还有一道运输关。皮带机入仓料分离,汽车入仓表面干。运用白布盖汽车,草席遮阴可勉强。

1964年12月小施工大准备质量事故处理已基本完成,防渗板已浇完,预留槽等砼条件成熟了,进行了细致的堰填,机械化方式已基本具备了条件。工程开始大踏步前进,创造了日浇筑砼4.1万余立方,年浇筑62.6万余立方米。

土字开了花,洋字当了家。轻装上阵跑得快,创造奇迹跟着走。正逢文化大干革命,妖风刮得特别紧。挑起群众来捣乱,工程进展实在难。1967年支左部队派得来,稳住阵脚抓得紧,继续向前进。1967关键年,下闸蓄水传喜信,1968年10月1日,一台机组发了电,丹江口喜信到处传。二台机组哪里来?三门峡难用搬过来。苏联定货无指望,只好鼓足干劲自己干。德阳机厂来生产,安装一台年年有保障。1974年2月,初期工程基本已建成,感谢河南、湖北的人民,不是当年雄心斗志大,哪能这快就建成。武当脚下平湖起,李官桥上太平洋。江汉平原不受灾,人民从此不逃荒。肥沃粮田好美景,成了名副其实的渔米乡。干旱粮田有水灌,汗涝保收大增产。强大电流送往郑州和武汉,促进工农业大发展。航道上游延长百公里,下游河床大改善。如今准备南水往北调,救济北京天津缺水难。远景规划可以想,长远利益难计算。

自汉江丹江口管理局更名为汉江集团以后,乘着国家改革开放的东风,飞速发展。现在是以大坝为基础,以铝业已龙头。基础扎的牢,龙头跑的快。汉江丹江口大坝二期工程,现在正在加高,准备南水北调,实现老一辈的梦想,扭转老龙头,汉水向北流。大坝加高到176米以上,就引水到北京、天津,供应工业用水和人民生活用水,不供应华北平原和中原平原的农业灌溉,解决农业发展的用水。丹江口大坝下游,王甫洲建起了第一个梯级电站,装机10.9万千瓦。现在还计划建设四个小水电,其中潘口电站正在施工,今年截流,四座小水电建起来,总装机容量90.3万千瓦,加王甫洲10.9万千瓦,共计112千瓦,比丹江口的电站装机容量还要多。这些小水电建设起来后,对地方的发展将起到很大的作用,特别是现在的能源缺乏的情况下,显得更为重要。丹江口铝业公司,过去是一个生产铝锭2千万的小铝厂,经过多次改造,现在已成为10万吨的大铝厂了。过去这个小铝厂是建在城市市区里的,为了避免污染城市,现在已从城市里搬到了城外。这个铝业龙头,有自己的配套厂,生产氧化铝、阳极炭块和其它的材料。除了供电以外,其它材料,不受外界供应的影响。阳极是预配的,污染问题比过去有很大的改善。生产的产品,铝锭不是一次生产出来就出售,而是经过二次加工出售,加工的有铝杆,各种规格的铝绞线、铝板带和铝箔等,多种产品出售。

汉江集团公司的下属公司,现在有24个,有的下属公司为了涉足能源和资源,走出丹江口,延伸至华北,华东和华南几个省和地市进行发展。对所在的地市也能得到好处。如昆山铝箔公司,他的进口设备是现代化的,是一流设备,现在年产铝箔是25000吨,以后要发展到7万吨铝箔,成为汉江集团向外开放的窗口,同时给地方也能作为向外的窗口。

过去丹江口管理局只有资产10多亿。现在汉江集团的资产已发展到60多亿,年税6亿多,为国家增添了很大的财富。过去丹江口管理局管大坝也办了些工业厂,也讲自负盈亏,但他的目的不同,他完全是为了职工子女就业建的,亏了还是摊入发电成本,在大锅饭内吃,独立不起来。现在不同了,而是要做到真正的自负盈亏,亏损达到国家规定程度,就要破产。这就能为国家多增加税收、创造财富。同时也不会使职工各职工子女养成一种依赖企业的思想。

汉江集团现在正向着跨行业、跨产品多样化联合企业发展,为国家为人民多做贡献。现在按照改革开放的要求,按照社会主义建设的方向,正向着股份制方向发展,使企业插上翅膀,发展的更快。

汉江集团每年都在各个项目中、在部、省、市、委里评为先进单位;如全国绩效模式先进单位、全国体育示范先进单位、湖北省最佳文明单位、全省安全生产红旗单位等荣誉称号,给集团公司全体职工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汉江集团之所以发展的这样快,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能成为先进单位。一方面是在全国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与时俱进,抓住机遇,不失时宜的巡胜前进。二是汉江集团现在新一代的领导人和全体职工继承了丹江口老一辈领导人艰苦奋斗、勤俭建国、敢想敢干的作风,继承了丹江口人革命精神,所以取得好成绩,使企业发展的这样快。




二〇〇八年五月二十七日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7:02:12 | 显示全部楼层
艰苦奋斗建设丹江口大坝

                                原丹江口水利枢纽管理局副局长 段子祯

今年是汉江丹江口大坝开工50周年,回想起当年丹江口大坝工程建设那一幕幕热为朝天的感人场面,在我脑海里激荡,久久不能忘怀。

当年建设丹江口大坝时,新中国诞生还只有九个年头,国家底子薄,机械设备各种材料样样都很缺乏,各种困难是不想而知的。为什么要建设丹江口大坝呢?因为汉江洪水来势凶猛,历史上成了十年九水的局面,为了江汉平原不受洪水的淹没,为了人民不再受苦受难,解放后对杜家台分洪堤进行了整修加固工程,这些不能从根本上确保江汉平原不受洪水的灾害。中央确定第二个五年计划开工建设丹江口大坝,力争在1959年做施工准备或是正式开工。当年以张体学为首的老一辈的领导,组织在光化开会,研究丹江口大坝开工的问题,时间定为9月1日开工,时间确定了,动工要用炸药,没有炸药就从光化借的几吨炸药。9月1日正式开工,开工第一步是修筑围堰。这么大的工程,修筑围堰怎么做,用什么来做?专家们提出要用钢板桩,当时我们国家不能生产,要从国外进口,定货也来不及,又提出用木板桩代替,经过几次试验不成功,张体学同志把长办及汉江治水的专家都请来讨论如何办,这会涉及到丹江口大坝开不开工,现在干不干的问题。经过讨论有的专家提出以土赶水,修筑土砂石组合围堰的方案;有的专家说这样危险性很大。在国内还没有先河。经过讨论最后确定了以土赶水、修筑土沙石组合围堰的方案。此方案上报党中央,中央很支持土法上马。湖北省委制定了“政治挂帅、自力更生、加强领导、依靠群众、土法上马、以土为主、先土后洋”建设丹江口大坝的方针。湖北、河南10万民工陆续开进丹江口,11月5日下河修筑围堰。民工进丹江口人多,当时工棚没有材料也来不及搭建,民工们每人三尺雨布,住在露天地,下雨就顶雨布。修筑低水围筑。张体学同志和老一辈的领导每天带领民工在现场日夜奋战,坐镇指挥,吃住都在河边挖泥船上。那一段时间天天下雨,工地和施工现场泥泞路滑,民工穿草鞋赤脚干,干部穿草鞋和雨鞋与民工一起干;大家吃的是红薯、红薯干、麦瓣,没有设备加工,吃了不消化,经常拉肚子;当时的运输条件很差,开始工地就是几部国产解放牌汽车和几十部进口的柴油车,洋东西不适应土法上马。工地没一条好路,车子天天在泥里滚,泥深,几天进口汽车的后半轴就扭断了,断了就堆焊,焊了再用,车子出勤率很低。为了赶运材料,长途车司机把米灌在热水瓶里煮,被卧放在车上,日夜车不停、人不歇,两天一个来回,人疲劳了就在车上躺一会,肚子饿了,把热水瓶里煮的稀饭倒出来喝一点,休息会走。过去武汉到丹江口不像现在的高速公路这样好,过去是单线土路,一小时跑50公里,那是跑得快的,平常行车三、四天一个来回,我们是二天一个来回。工地的材料还是供应不上,只好沿途设点,分头运输;汉口到沙洋,到襄凡,到仙人渡,再用汽车转运的办法。省里清仓查库,破釜沉舟,一切力量支援丹江口大坝建设,省长张体学同志在丹江口坐阵要材料,要干部,只要有,点到哪里,就给哪里,把省里各厅局的领导,安到丹江口指挥部及各部门兼职,以便于指挥。把武汉市水利公司成建制调到丹江口来建设大坝;把武汉机械厂搬到丹江口来为大坝加工修理机械;把珞珈山疗养院搬到丹江口来为建设大坝服务;把省红星面粉厂搬到丹江口来加工米面,解决队伍的吃饭问题,为了1959年冬季截流,争分夺秒,抢修低水围堰是关键。1959年桃汛来得早,来了9000个流量,刚修好的低水围堰,被洪水冲了个大缺口,张体学同志亲自指挥抢险沉船、沉柳枕、沉竹笼,用人墙堵水,人在围堰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保住了围堰脱险。专家们说过,土法施工危险性很大,这就是土办法的危险性。如果是围堰垮了,基坑淹了,只好停工重来。洪水来了上面冲下来的木材组织机关干部抢木料,齐一胸深的急流洪水从上午抢到晚上,把上百多立方的木料捞起来了,木料是大坝建设的粮食,不能让它冲走。

11月5日正式下河筑围墙,到12月25日短短50天的时间,低水围堰1320米合龙闭气开始基坑开挖,浇纵墙围堰和右岸导流底孔。一年四个月采用以土为主。用两个肩膀、一条扁担、两个箢箕,完成了挖填250万立方米的土石方,用人工拌合和0.4立方米的十多台拌合机配合完成了40万立方米的混凝土浇筑,赢得了1959年12月大坝顺利的截流。使丹江口工程迈开了创业史上最困难的时期。工程转入土洋并举的阶段。由于土法上马的胜利,忽视了大坝的质量,1960年后浇的几十万方混凝土蜂窝狗洞多,质量不合格,报到中央国务院,有人主张丹江口下马,有的主张工程停下来处理好质量问题。张体学同志在中央作了保证,提出不下马,工程停下来,先处理质量事故,处理好了继续干,得到了周总理的支持,同意停下来处理质量事故。工程停工3年,1962年到1964年进行小施工大准备。质量事故处理完了。1965年正式转入机械化施工,直到1976年的初期工程全部完成。

丹江口大坝建设的过程中,是不平静的经过了三年自然灾害,渡过了非常困难的时期,经过了前苏联与我们断绝外交关系,丹江口发电机组是从苏联定货的,撕毁了协议。正好三门峡工程泥沙淤积,不能运行,把三门峡15万的发电机组,搬来丹江使用,后来四川德阳机械厂能生产15万发电机组。丹江口的机组才能得到解决。加上文化大革命长时间的干扰,施工中影响了大坝质量。从1973年宣布丹江口大坝初期工程完工起,就开始对大坝的质量进行检查处理,一直到大坝二期工程开始加高起,总体上质量处理是好的,是放心的。

丹江口大坝建设是以张体学同志为首的老一辈领导,带领十万大军艰苦奋斗、勤俭建国,树雄心壮志,敢想敢干的精神建设起来的,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要继承和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顾全大局、勇于开拓的丹江口人精神,开拓创新,锐意进取,为打造百年汉江集团而努力。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7:02:40 | 显示全部楼层
闯龙口

                                             范世强(电厂,电话:5375326)



    1959年的冬天,我们由武昌白沙洲船厂接了四艘拖轮,取名丹江1、2、3、4号。四艘船彩旗飘扬,从汉口开到丹江口来。当时,丹江口工程已进入腰斩汉江阶段,工地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一切为了今冬截流”的大幅标语随处可见。我们的到来,给丹江口工地的水上作业增加了新的力量,那时丹江口的机动船很少,除了“汉江”、“洞庭”号外,大多都是木质帆船和木质驳船,从18坝段挡水墙到左岸,筑起了长堤,中间的流水口,一天天的在缩小。丹江口总指挥部水上运输圈,要我们从龙口上去一艘拖轮,将上游的民船拖下来,这样便于搭浮桥,以免截流后就无法下来了。“丹江1号”从右边挡水墙驶向龙口,没想到刚接近龙口,就被急流冲了下来,接着“丹江2号”又上,我们从左先借助岸边的回流快速驶向龙口,用船的惯性力到达龙口,就突然加车,船稳住了,还差一口气就可上去了,车钟像催命一样不断响着,说时迟那时快,我顺手松掉油门的控制拉杆,用手直接握住油门摇臂,短时间的超负加车,一股浓烟升上天空,拖轮冲上龙口又立即向左拐去,没被急流冲下来。“丹江2号”闳龙口成功,完成了任务,在截流庆功大会上荣立集体三等功。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7:03:24 | 显示全部楼层
难忘的岁月

                                                    范世强



50年前,丹江口工程上马,大师的水泥、煤炭、钢材、设备和各种生活物资都要源源不断地运到丹江口来。在那个时候,没有铁路,汽车又少,最好运输线是水上,汉江就是最理想的天然运输线。然而,汉江平时的水位底滩多、水浅,光靠民船、木驳、人拉、篙撑,却是太少,无法满足丹江口工程的需要。工程总指挥部决定,在武汉建造一批吃水浅、马力大、能行驶在长江和汉江的拖轮和驳船。在截流之前造好的丹江号4艘拖轮就是第一批来到工地的。当时还有鄂湖18号、20号和水文101号,算是当时的有生力量。那时,总指挥部水上运输团按军事化编制,下属十个营,我们算是机动船队。随着工程的进展和机构的变化,又成立了以公兴厚同志为党委书记的水上运输局,以后又变成了交通局。从60年代起,我们就变成了水上运输队。

省长过江

为了解决截流前车辆过江问题,我们将四只民船用钢索捆绑起来,上面铺上木反,再用绳索扎牢,形成一个又平又宽的驳船。丹江2号拖轮船头是尖的,为了不操作民船的尾部,我们用钢索交叉、顺、倒和扎好的驳船尾部柔性联接起来,拖轮的力量通过钢丝绳传给驳船,来往车辆就这样过去过来,非常安全。

有一天,省长带了一班人,也从这里过江。首长们上船后,他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当省长发现拖轮和驳船还离开了一点距离时,张省长笑了,问时任大副的陈汉?:“这样能行吗?”陈答:“能行!”张省长说:“大家要千万注意安全!”省长又来到拖轮上和我们一一握手,说:“送我们过江吧!”

汽笛一声长鸣,驳船向对岸驶去。

培养人才

1960年,丹江口水动队搬到襄樊市,在樊城迎西门河下建立丹江码头,煤炭、水泥等很多物资都是从这里上船运往丹江口的。为了发展需要,除省航和武汉市驳运公司来的部分人员外,其余都从水运团下属的武汉、荆州、孝感、襄阳等十个营和工地复原军人中的青壮年抽调到水运队工作。船在增多,人也在增多。为适应发展需要,我们自力更生办学习班,自编教材培养新人,在学习班学习理论,上船去学习实际,掀起了学习技术的热潮。当时就有部队上下来的李有恩代表广大学员写,向组织上表示:决心努力学习,以船为家,把自己锻炼成新一代有文化的船员。

由于运输任务繁忙,大家只好边生产边学习,在生产实践中提高本领。为了解决技术力量的不足,我们成立了专门的修理班子,由主管机务的大副队长赵钦贤负责,轮机长刘松山和我三人组成。不管哪个船在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只要电报一来,我和刘松山就立即奔赴现场修复处理,等船开走后我们再返回。这在当时确实解决了燃眉之急。

鼎盛时期

丹江水运队从1961年以后逐年发展,到1962年底底已发展成清一色的顶推式拖轮,一色的钢质300吨甲板、250吨仑口货驳和油驳,钢驳近20只,顶推式拖轮13艘,船就就达300多人。大家都叫这种轮船为“破脑壳”,因为所有的船头都是尖的,却安装着“U”型护杆。船行驶时钢驳在前,拖轮顶推在后,编成整体非常方便,遇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将各种信号旗由船头到船尾拉起来,和中间桅杆上的大国旗一起迎风招展,非常好看,再加上响亮悦耳的汽笛声和两岸观看的人群,形成了汉江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丹江船队从武汉到丹江口日夜航行,多少超宽超高超长超重的大型设备都是通过水上运到丹江口的。在生产过程中,涌现出很多生产能手、技术标兵,如号称夜猫子的梅振显、水上标兵王济鹏等,老师大家学习的榜样。

丹江船队的最大特点是当船队遇到浅滩、搁浅时,船队马上解散,用拖轮尾部的螺旋浆一倒一顺来回旋转,进行打泓,可以将浅滩打出一道泓沟,供船队通过。这是其它船舶无法胜任的,因为丹江口拖轮的螺旋浆是铸钢建造的,它有四匹叶片,不怕石子和泥沙,即使有了损伤,也可照样航行,回来以后再更换。丹江口水运队的船员既是驾驶员,又是船舶修理员,我们的船舶每年的除锈刷漆、机修保养,从小修、中修到大修,都可以自己承担。

1962年,丹江口工程遇到困难,我们利用现有设备,到处联系运输任务,从上海到宜昌、从武汉到丹江口……包括湖南、江西,只要我们能去的地方,都能满足客户的需求。据不完全统计,从1963年上交利润40万元开始,以后又逐年增加,到1966年时就已达到100万元。1967年,为支援华东电管局上海五个电厂油煤供应不足的问题,我们又派出支沪分队于7月7日前往上海,一干就是三年,得到华东电管局的好评。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7:03: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丹江口大坝开工时的场景

                                                        费正华



1958年7月26日,均县县委拉到湖北省委关于兴建丹江口寺矾的通知后,紧急动员,立即组织了三千民工于8月2日来到蔡湾工地。回想起当时三千民工在五天就组建完成的历史,充分表达了人民群众热爱党、听党的话,坚定跟党走的决心。

民工来自三个方面,一是从官山水库建设基地集体转过来的,二是从大办钢铁火线上来的,三是从公社发动群众组织来的。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丹江口大坝建设是先生产后生活,在这个一片荒凉、人烟稀少的山坡上,人无地方住,饭无地方做,粮无供应处,猛然到来的三千民工让人感觉这里满山遍野都是人。这么人的吃喝拉撒该有多难啊。此前,因组织要求民工行李、工具、粮食自备,所以三千民工自备的东西就各不统一,特别是粮食,官山水库、钢铁火线来的人几乎没有带,靠公社带的一点粮食,三“家”一起吃,哪能解决问题呢?

民工到来后,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指挥部要求三千人统统上工地开发施工场地,每人每天要干八九个小时以上,下工后了还要到处去割毛草、砍伐树木,将可用的好料用来搭建工棚,散杂的物料则用来做饭烧灶,交了任务并登记名单后,大伙才能休息。这样算下来,一个人每天其实要干十五六个小时,带队的干部则要干二十小时左右,但大家都无怨无悔。

那时的生活很艰苦,水要从大江里挑上山坡,做饭时已是供不应求,民工喝的水就更顾不上了。人们渴急了,只好挖泥坑找水喝。在住宿方面,由于三千人如潮而来,工棚又没有搭起来,而山坡上又一无房二无树,人们只好在露天地里铺一块稻草,下班后在上面打个盹。遇上阴雨天,民工们无处躲避,也没有雨具,自带的蓑衣斗笠又不能起到很好的护身作用,不少人浑身被淋湿也无法更换衣服。湿衣服捂在身上,很多人因此而感冒生病。工程局领导夏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办法弄来了油布,民工师的每个人分给三尺,以用来遮露御寒。这时,人们才能轮流休息。在物资供应紧张的年代,吃的问题就可想而知了。有三千民工的工地上,很多时候都没有菜吃,炊事员就只能把民工自带的米、玉米糁、红薯干等粮食加上盐放在锅里一起煮。阴雨连绵的时候,由于工棚尚未搭建起来,雨水哗哗地直往锅里淌,炊事员们只好在锅顶上撑着斗笠遮盖雨水。然而,就连这样的生活也没能维持多久,有的连队往往一天只能吃上两顿饭,还有个别连队只吃一顿。

民工们饮饿难忍,情绪很不稳定,带队干部心急如焚。这时,民工师立即开展连队民工忆苦会,宣传均县人民舍小家顾大局根治汉江水患、开发汉江水利的积极意义和我们应作的贡献。会上,在旧社会受尽苦难的汉庄  农会主席蔡学保、程家营,     程登艮等人诉说了自己的经历。他们在旧社会深受“三座大山”的压迫、劳苦人民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他们的家人因灾荒年交不上租子,父亲被活活打死、母亲无奈自尽。这样悲惨经历的讲述,对民工的触动很大,他们自觉提高觉悟,增长了建大坝吃苦奋斗的干劲,决心用自己的双手更好地建设大坝。在党员干部和技术骨干以身作则的带动下,指挥部开展了把困难留给自己、把方便让给别人的比吃苦耐劳、团结友谊的竞赛活动。这样一方面是为了动员大家发扬互帮互助的高尚风格,把自己带来的粮食集中起来,暂时解决大家吃饭的燃眉之急,另一方面,相关部门立即打电话向县委汇报,并请求火速支援工地建设中的缺粮危急,各区还派专人用回区里摧办。经过一段时间的多方努力,粮食紧缺的问题终于得到缓解。

民工们在造福人民的感召下,在没有机械、全靠人力肩挑背扛,手上都被磨得一个血泡连着一个血泡,肩膀也磨破了,扁担不时地被染上血水。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人们坚持轻伤不下火线,在工地上仍然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大家同心协力,个个英勇奋战,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终于提前完成了党交给民工师开发施工场地的光荣任务,塑造了丹江口人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精神。如今,丹江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丰衣足食,过着幸福安宁的生活。回想起当年风餐露宿抢工期的日子,我为那些为建设丹江口水利枢纽而忘我牺牲、无私奉献的人们感到自豪。
 楼主| 发表于 2008-8-26 17: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光荣的使命

                                            ——回忆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开工的日子

                                                     费正华  王忠整理

丹江口位于鄂西北汉江流域的中上游是个文化落后的丘陵地带,解放前长期受着国民党和当地土匪的骚扰,人民过着饥寒交迫的贫困生活,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1946年和1948年两次战役奋战才把均县人民从苦海中解放出来。1958年2月27日周总理指示:同意搞丹江口水坝,结合利用,现在就开工,第二个五年计划就放进去。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翻身农奴,更应听党的话、报党的恩、响应党的号召,便率领均县民工参加了举世瞩目的丹江口水利工程建设的洪流中。如今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开工在即,我作为一名离休老干部回忆起当年丹江口开工的日子,那一幕幕热为朝天的感人场面,在我脑海里激荡,久久不能忘怀。

1958年8月1日我代表县团委参加庆祝均县解放10周年大会,在会后县委组织部部长申有才同志通知我,县委决定我和常居春代表县委和政府率领3000余名民工参加丹江口水电站建设,同时任命我担任政委,常居春担任司令员的职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我深感意外和不安,唯恐不能胜任,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为此,我把病重在床的老母亲和一个残疾的孩子都交给妻子,荣幸的接受了这一光荣的任务。

第二天,县委书记陈玉交同志召开了各区镇党委书记和区长紧急会议,宣布各区抽调代队人员名单和名工人数,限各区人员三天内到达丹江口工地。当时以部队编制成立作战指挥部下设五个团,一团政委刘国有、团长王启元,副团长顾在祥;二团政委黄国忠、团长王敏、副团长常万福;三团政委张友顺、团长宋才旺;四团政委金兴书、团长蔡立民;五团政委黄治政、团长薜金林。8月5日,各区民工挑着行李和粮食,带着简易的工具均按时到达施工现场。

我们初来的首要任务是平整施工场地、割毛草、伐木和搭建工棚等工程准备工作。当时工地上只有寥寥无几的简陋工棚,只听见几台钻探机轰隆隆的机器声,在这片荒凉的黄土地上,一下子来了三千多人,吃住都是大问题。民工吃的粮食是自己带的,平时做饭都是在露天地里挖灶,大家把各自带的粮食集中起来吃;行李都是自备的,用的工具是以官山水库支援和民工自带筐子扁担为主。平日一干就是十多个小时,休息时都是睡在荒坡上,下起雨来,只有披着雨衣蹬在雨地里。但是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民工们却都毫无怨言。

58年8月18日,我们接到工程总指挥部的紧急会议通知,通知我和常居春、张家书等同志参加会议。一到会场,看到省长张体学和任仕舜等有关领导,在设施简陋的毛草房里办公,夜以继日的操劳着丹江大坝的建设,我心里万分激动,领导以身作则的工作作风为我们树立了艰苦创业的榜样。就在这时,体学同志慈祥地问我们:“你们几个是均县带队来的吗?”张家书同志回答道:“我们三个都是”。体学同志接着问:“你们在县里担任什么工作?”张家书同志回答说:“费正华担任的是团县委书记,常居春担任的是县武装队队长,我是县委宣传部的干事”。体学同志听后,面带微笑的说:“小费同志,你曾在官山水库工程建设时担任过副指挥长,那的地方是黄土小坝,这里建的可是大坝哟,水电站在均县土地上建设,你们应感到光荣和自豪,建大坝这一重任,你们应有义不容辞的义务,今天把你们召集来,交给你们师一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是在九月一号开工典礼时,负责开工打眼放炮,你们师要确保按期安全完成”。我很激动的回答道:“请领导放心,我们保证按时完成这一光荣的使命”。任任舜同志说:“好,这项光荣的任务你们不许出任何事故”。会后,我们回到师时已是晚上10点多钟,我急忙连夜召开各团负责人紧急会议,传达了张省长的指示,在各团进行了摸底,将各团在官山打过炮眼,开挖过土石方的人迅速组织起来,并成立80人的攻克突击队,利用从官山修水库时的扦子、锤子,晚上打着马灯昼夜不停的奋战在凤凰山上。民工们一个个汗流浃背,在打炮眼时,由于工具不合适,加之又没有任何劳保用品,打眼的同志们个个手上起了水泡,磨出了血,但仍然光着膀子干,每当下起雨便披着蓑衣淋在雨里接着干。我和常居春、蒲万祥三个人为完成这一光荣的任务,坚持和突击队员们一起干,几天几夜不离开工地,在短短的12天的时间内共完成118个炮眼,其中最深的炮眼达2.9米,最浅的也有1.8米,直到8月31号晚上全部检收合格。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分头放炸药和导火线,在早上8点30分前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只等大会宣布丹江口大坝开工放炮。我们五个人分工点燃导火线,我是政委应当冲在最前,我点燃了第一炮,瞬时间,轰隆一声,一片烟云冲上了凤凰山上的天空,拉开了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的帷幕……。

省长张体学等领导亲自来到现场,祝贺爆破成功,并表扬了均县民工不怕艰险、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领导交给的这一光荣的历史任务,并号召大家发扬这一光荣传统,为丹江口建设再建新功。

每当我回忆起当年的情景,我们敬爱的好领导、好省长体学同志总是浮现在脑海里,他那种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无私无畏的风度气慨、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一心为公的光辉形象,永远刻在我的心坎上。我时常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发扬老一辈丹江口人创业精神,学习他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不怕艰险、吃苦耐劳、勇于奉献的精神,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勤奋工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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