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爷爷

湖人

我的爷爷离开我们已经整整22年了。但现在回想起他，许多事仍历历在目。
    我清楚的记得，爷爷去世时间是1988年8月23日，享年77岁。当时我读初中，放暑假在家。有一天夜里爷爷突然喊肚子疼，我赶紧去看他，他让我端碗水给他喝后，方才睡下。但谁也想不到，第二天他就离世了。当时父亲远在巴东，无法联系。在奶奶的安排下，我找家门和亲戚，草草把爷爷安葬。
    爷爷对我很疼爱。我读一年级时，一次由于贪玩，家庭作业没做完，第二天中午放学后被老师留在学校。他知道后，拿着奶奶烙的油膜送到一两里外的学校给我吃，还到老师家找开水给我喝。我当时看到爷爷拖着年迈的身体，因为自己没完成作业而到学校来，觉得真不好意思，后来我再也没有放学留校事情发生。即使经济再紧张，爷爷也要给我买零食吃。爷爷喜欢在红旗街上的茶馆喝茶。如果看到我在街上，会马上掏出一毛钱，给我买炒花生吃。此时，我觉得太解馋了。每年正月初一早上，他都会早早起来坐在堂屋，等着我和弟弟磕头，然后给我们每人5元压岁钱，以后升至10元。这在当时是我每年得到最多的压岁钱。
    爷爷个子较高，有一手熬膏药的好手艺。听大人说，他熬的膏药比有的正规医院的效果还好，而且价格非常便宜。不少人身上长个肿块，都来找他讨要膏药，照他说的位置贴好，往往没几天就痊愈，甚至还能治疗妇女乳腺病。现在想来我仍然感到不可思议。爷爷曾想把这一绝技传给我，有一次专门在家手把手教我，但不知为何，锅里突然燃起大火，直冲很高，差点把房子燃着，他和我都吓了一大跳，最后我只学了一半。后来他看我学习成绩较好，估计以后可以找份工作，不会在家干活，也就再也没有传授这份手艺。我们家其他人传承下来。现在想来真令人后悔。如果当时掌握下来并悉心研究，也许是第二个京山的“夏小中”。
    爷爷象棋也下得好。特别在夏天的下午，经常和附近的一个老汉蹲在那儿切磋，有时整整蹲一个下午。当然，他再爱下棋，每年正月初一则偃旗息鼓，理由是过年期间两国不能交战。在他的辅导下，我8岁多就会下象棋了，这在当时的农村并不多见。上学时我有时和高年级的同学比试，也常常赢上几盘。后来我买了本下象棋的书，潜心研究开局、中盘和残局的棋谱。参加工作后，我还在单位组织的象棋比赛中得过第一名。
     爷爷还被邻里成为“阴阳先生”。意思是他会看宅、看相。附近谁家盖房，都会事先请他看看风水如何，他也很乐意去勘察和分析吉凶。他看相也得到了乡亲称道。听说，林彪在位时曾不可一世 ，被确定为“副统帅”。有一次他在报上看到林副统帅的相片后，居然悄悄给别人说，此人不久将蹬（垮台）。旁边人当时惊诧不已。结果不久，林副统帅真的摔死在国外。人们从此他观相功夫佩服之至。当然，爷爷给别人看宅基或看相一般不收钱的，最多接受别人馈赠的散白酒喝喝。
    爷爷经济观念较强。大集体时，别人在忙于农活时，他就开始养羊，使我们的家庭副业收入尚可。爷爷不屑于干日常的农活，这也落得家里人埋怨，说他有点懒。但熟悉他的人说，他是曾出过门见过世面的人，小事他自然看不上。当然，这是他的不足，但他在外应酬能力很强，我们家因此也没受别人小瞧。
     爷爷离开我们20多年了。现在回想起来，感到安慰的是爷爷去世时我在他身边，遗憾的是当时我年龄尚小，没来得及报答爷爷什么。